“那我想常雅容死!”
“现在还不行。”
霎时,屋内安静的诡异。
暖暖好奇的盯着他们,觉得脸颊上痒痒的,本能的摇头想要在襁褓上蹭蹭。顾烟寒见状,怕她将药膏擦掉,连忙将襁褓一角抬起,令她扑了个空。
暖暖不高兴了,小脸一皱,小嘴巴撇呀撇就要哭出来。
她的伤口不能沾水,一哭就有眼泪会蹦到伤口,顾烟寒连忙哄她。好半天,暖暖才勉强原谅她娘亲,哼哼两声,闭着眼睡着。
席慕远再一次低声唤道:“烟儿——”
“出去。”
“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席慕远又道。
顾烟寒冷哼。
常雅容人逢喜事精神爽,心里仔细将顾烟寒与席慕远这几日的矛盾整理一遍,隐约猜出来席慕远肯定还不愿她走。
她找了顶幂篱将自己全身笼罩在黑纱之中,整个人显得愈发憔悴无助,哭着便去了正院。
此时整个正院寂静无声,哭声一响起,顾烟寒便认出是她。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王爷,人来了。”顾烟寒冷冷道。
席慕远皱眉:“丢出去,别吵着暖暖。”
顾烟寒冷哼一声:“人家忍着毁容和膝盖疼来正院,想必是有要事来找王爷。王爷何必如此装腔作势。”
席慕远不解。装腔作势这四个字他都认识,可摆在他身上他怎么就不认识了?他说的是真心话啊!
顾烟寒本不想跟常雅容一般见识,可又不甘心便宜她。将暖暖抱去内室让颜夏等好几个丫鬟照顾着后,自己则去院子里。
席慕远跟着她一道出去。
常雅容一见他来,当即哭诉出声:“王爷……求您放我出府吧……我自知比不上王妃,甘愿出府……”
“你前几日不还甘愿做小吗?”顾烟寒挑眉问。
常雅容哭声更大声:“是我不知好歹,惊扰了王妃。还望王妃高抬贵手,大发善心,放我一条生路。”
“说的好像我很恶毒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那么恶毒的一个人。”顾烟寒打断她,“你要出府还是要怎么样,我无所谓。前十个月的三千两银子和这个月的三百两银子你交了吗?”
“还没……”
“既然还没交,就把这卖身契写了!酒楼还没吃霸王餐的,更何况堂堂洛北王府!王爷,你说是不是?”顾烟寒问身旁的男子。
席慕远好奇的问:“什么三千两银子?”
“伙食费!啊,对了!还有住宿费呢!王府的屋子这么也比客栈的上房要好吧?一个月就算你三十两银子,如今十一个月,三千三百两!总共六千六百两银子!一分钱都不能少!”
“王爷……王妃这是无理取闹……我哪有那么多银子……王爷救救我……王爷……”
“王妃无理取闹又如何?没有银子就写死契。未免有逃奴,上黥刑。”席慕远没有一丝犹豫的吩咐。
常雅容诧异。她原是想要来演绎出欲擒故纵恶心顾烟寒,没想到非但没能膈应顾烟寒,反而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死契她不怕,左右可以逃!可黥刑却是把一个“奴”字烙在脸上的!
上次被毁容后,她还有不到拳头大块脸是好的!这下要是再被烙上一个终身都无法毁去的“奴”字,她往后就算逃也会被人发现!
“王爷……”
“交银子?”席慕远问。
常雅容咬唇思索一番,她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扫雪早就机灵的派人通知管事,不多时便拿着一份死契过来。
“常姑娘签上名字,画好押便可以了。”
活契还能赎身,还有人权,死契却是这一辈子都是洛北王府的奴才!生杀大权全部都在王府主子手里!
“王爷……”
“朱雀,带下去行刑。”席慕远不耐烦的挥手,再一次拥住顾烟寒,“别气了。”语气温柔,满是哄人的醉意。
常雅容想要叫出声,经验丰富的朱雀一把点了她的哑穴,和暗卫拖着她便离开。
她不甘心的看着席慕远在捏顾烟寒的脸,还被顾烟寒嫌弃的一把挥开。
席慕远也不在意,继续伸手给她整理碎发。男子素来凛冽的眼眸之中,蓄着一汪能温暖整个冬季的柔水。
地牢内,守卫翻箱倒柜才把黥面烙印找出来:“这东西都荒废好久了,王爷怎么今日想起来用?”
“主子的事,不是你我能插手的。”朱雀瞥了眼他。
守卫一笑,连忙去生火。
常雅容被绑在一边,现在见到炭火就恐惧。可她逃不了,整个身子都在不断的颤抖,惊恐的道:“我、我还没有签字!还没有卖身!”
“那你签字?”朱雀问。
“我不签!我没有欠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