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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儿不是还没醒么。”盛俞埋首在薛盈颈项间,“跟从前一样香, 盈盈,朕有多久没有同你睡了。”
  “你我一直同枕共眠。”
  “你知道我说的睡。”
  薛盈无奈:“我如今不方便。”
  “太医都说可以了。”他的手掌开始不安分起来。
  薛盈推脱道:“小五夜里常醒,我想守着他。”
  “一屋子宫人还照顾不好朕的小皇子么。”盛俞抱起薛盈走到床榻,“好久没有听你喊朕俞哥哥了, 再叫一声来听听。”
  他浑身气息滚烫, 薛盈半推半拒着,忽然便扑哧笑出声。孕期与分娩后他都十分照顾她,薛盈知道盛俞已经憋得太久。她搂住他脖子柔声嘱咐:“你轻声些, 不要吵到孩子。”
  殿里一切都很安静,弘至很听话,睡得仍香。盛俞如愿以偿,听身下的人温温软软喊了好几声俞哥哥。每一声都给了他力量,足矣掀起惊涛巨浪,也险些勾了他魂魄。
  ……
  结束后,时辰尚早,盛俞心满意足穿好龙袍去了勤政殿与大臣处理公务,薛盈唤着宫人,白湘入内为她重新梳洗穿戴。
  薛盈忽然道:“江媛的伤如何了?”
  “太医说差不多是好了,就等娘娘将她召回来了。”
  薛盈淡笑:“她若想回来一定早早地求我召她回宫,眼下只怕是在薛府待得更如意。”
  白湘一笑,也是明白:“毕竟是咱们宫里的人,午时奴婢出宫去带她回宫养伤吧。”
  薛盈点头。
  她进书房想完善女学一事,嘱咐好宫人照看弘至。不久宫人来禀关内侯求见,薛盈放下手中的事务。
  薛子成入内行礼:“臣拜见皇后娘娘。”
  薛盈笑:“你坐。”
  “臣在室内是否不妥,臣候到门口去吧。”
  薛子成循着礼节,薛盈佯怒:“你瞧见在我宫里哪次陛下要你守着礼节了,哪次不是将你当成家人。”
  薛子成无奈一笑,在书房坐下。
  薛盈这下才细心留意到她的弟弟如今已经长大了,更添了成熟气概。薛盈笑:“我的弟弟如今是这长京城里贵女们都想嫁的如意郎君,不知道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薛子成摇头。
  薛盈试探道:“江媛在府上可还好,子成,你二人相处有段时日了,你觉得她如何。”
  “我来皇后娘娘宫中正是为了此事。”薛子成道,“还请娘娘将她接回宫里服侍吧,她伤势已愈,该是没有大碍,不用再担心会传染给皇子。”
  薛盈见薛子成眸中淡然,丝毫没有挽留之意,她便明白这感情强扭不得,点头道着同意。
  “稍后我派白湘随你出宫去接人。”
  薛子成应诺,问道:“姐,皇子可好?”
  “他很好,乖巧得很,你要不要看看。”
  薛盈带着薛子成去偏殿探望孩子,弘至在乳娘怀中咯咯笑个不停,薛子成想抱抱弘至,又收回手笑道:“罢了,我怕抱不好伤着他。”
  他走出偏殿,朝薛盈道:“姐,弟弟看你如今与陛下琴瑟和谐,我便放心了。娘去甚州前再三叮嘱我,要我守护着你,不要让你再犯什么糊涂……”
  “我犯什么糊涂。”薛盈失笑,“我如今有了天下间最好的丈夫,有一个乖巧的孩儿,还会犯什么糊涂。”
  薛子成笑着行礼:“如此我便先出宫了。”他正要带着白湘回府去,忽见一內侍匆匆来寻他。
  內侍笑道:“关内侯,陛下正寻您呢,您随奴才去勤政殿吧。”
  “陛下有说何事?”
  “应是东朝与西宋交战,东朝得胜……”
  薛子成闻言忙示意內侍噤声:“我随你去面圣。”
  薛盈也听到了,她未多问,如今朝臣将盛俞对她的敬重与宠爱都看在眼里,奉承她的朝臣不在少数,她若想知道什么消息已是轻而易举。
  薛子成离开后,白湘便只能独身领着两名宫人去薛府。
  江媛正在院中喂信鸽,她穿着厚厚的棉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又怕信鸽冻伤,用食物将信鸽引进了庭院内搭建的小舍里。
  白湘见江媛忙完这一切才上前道:“这里的信鸽照料得这般妥帖,长秋宫的信鸽也需要你回去照料。”
  “白姐姐。”江媛欢喜回身,拉着白湘入屋子里烤火说话,她听白湘是来接她,高兴的同时眉间似乎也有些忧愁。
  她小心翼翼地问:“关内侯知道娘娘要我回宫了么?”
  “他今日就在宫里,已经知道。”
  “他……有说什么话吗。”
  “能说什么呢。”白湘道,“他是皇后娘娘的弟弟,是皇子的舅舅,如今最受陛下器重。媛儿,他虽多次救过你,但咱们是奴婢,做好分内的事已然不易,其余的只能看老天眷顾与否了。”
  “我明白……”江媛将脸埋下去,“我随姐姐回宫,我也该回去好好侍奉娘娘了。”
  长秋宫。
  江媛入殿朝薛盈行叩拜之礼,薛盈笑着唤她起身,询问她伤势是否痊愈。
  江媛许久未见薛盈,潸然落泪:“都好了,都没事了。”
  薛盈笑:“那你还哭什么,你未瞧见过小皇子吧,随我去看看他。”
  薛盈的生活一帆风顺,有了孩子的陪伴,她几乎整日欢颜,不再为任何事发愁。朝政有盛俞,女学一事也在稳妥地进行中。人在幸福的时刻时间总是过得最快,冬去春回,四月里,魏锦岚诞下一女,薛盈将女婴抱入皇宫送去了朔阳宫抚养。
  魏锦岚被赐毒.酒行刑,薛盈依照从前的提议,说服了盛俞,将女婴收做义女,封为公主。
  许太后对薛盈的成见因此事化去,薛盈才算是松了口气。
  入夜。
  薛盈与盛俞执手走在花林小径中。
  “陛下重整的军队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只是我朝铜铁甚少,不足以扩充兵器库,东朝与西宋去岁和平休战,如今三国市面上才算是能购入到一些铜铁。”
  “陛下别担心,两国休战便证明他们也打不动了,只要两国不起硝烟,无强胜之国,陛下便不用担心会波及我朝。”
  盛俞一笑,牵着薛盈的手遥望头顶圆月:“今晚的月光很美,你为我跳支舞可好。”
  “阿俞怎知我会跳舞?”薛盈讶然,她就只在幼时学过一些,后来便是自己在房中摸索,也不曾跳给任何人看过。
  盛俞顿了一瞬,笑回:“梦里瞧过你跳。”
  薛盈失笑:“你的梦怎这般真实,你在梦里还瞧见过哪些?”
  “你跳一段给我看,我便告诉你。”
  薛盈摇头:“我如今是周朝的皇后,要严格约束自己……”
  “我是谁。”
  薛盈不明所以:“阿俞……”
  “回答朕。”
  “是皇帝。”
  “皇帝的话不就是圣旨么,你可别抗旨,抗旨我今夜里有法子惩治你。”
  薛盈被说得脸通红,她虽与盛俞成为夫妻一年多,可床笫之事他总有新鲜的办法令她难消帝王恩……
  想起那一幕幕,她只剩下脸红心跳。
  薛盈屏退宫人,在月色下舞了一段。
  她已为人母,每日想的便是弘至的起居与女学进展,舞技已忘得差不多,几步姿态下来便不再跳了。
  她累得有些气喘:“你别为难我了,若要看舞,我去鹂翠宫与鹂宣宫把那剩下的几名贵女召过来跳给你看。”
  “你……”盛俞好笑,“你跳得最好,那些贵女还是择日遣散出宫去吧。”
  薛盈颔首:“如今禁妾令施行顺利,她们该是明白陛下以身作则是不会纳妃的。此事我这两日便安排,不能误了她们韶华。”
  第二日里,薛盈在着手安排此事时忽然接到宋红玉与王旭从徒兴城传回的一封急报。
  上书“女学受阻,天降横祸,馆遭烧毁”。薛盈面容严肃,看完此信心内震怒。
  宋红玉与王旭被她从广陵调去了徒兴城新建成的女学馆任职,徒兴城偏远,靠近东朝,民风常年受东朝影响,颇有些剽悍。那处女学本就不好施展,偏偏在开馆两个月后死了一名觉得学业繁重的女学生。
  女子是投湖自尽,后来此事被王旭极力平息,今日又见山现天象,出现一块刻着“女学乱江山”的巨石。而后,女学馆在一场夜里被烧毁,至今未查找到起火原因。
  白湘见薛盈面色严肃,忙问:“娘娘,出什么事了?”
  “徒兴城的女学馆被烧毁了,信中言,此事还伴随着天象。可这不是天意,这分明就是人为。陛下将半数兵力从胡驭广手中分配给了舅父,我薛氏与温氏一族连受重用,朝中便有官员暗中结成一派。他们不敢反对陛下,却不惧我。”
  “娘娘是说这是朝臣所为?”
  “正是,我虽不知其人,但势必要查出是谁在背后作祟。”
  薛盈去建章宫将此事告诉给了盛俞,此事也让他震怒。第二日盛俞便在朝中下令彻查,也是给了背后人警告。
  但此事才平息不久,薛盈便又在几日后收到消息,康州城的女学馆也被烧毁了。
  也许是平稳的日子过了太久,薛盈险些忘了这世间人心险恶,尤其是牵扯上权利富贵。
  盛俞专宠她这个皇后,在天下颁布禁妾令,一切都应对上了他称帝临朝初期驳回的一夫多妻制。
  这制度被驳回,首先威胁到的便是那些簪缨世族。他们损失的不是一门妻妾,而是许多潜在的利益。并且盛俞专宠薛盈一人,也令朝中欲将女儿送入后宫的臣子不满,她可是实实在在挡了许多人的道啊。如今之际,鹂翠两宫的贵女遣散不得。
  薛盈的心血被毁于一旦,她只恨不能立刻揪出背后的始作俑者。入夜,她沉思许久,在第二日朝几名监馆司放出话,她要亲自赴康州与徒兴城查出幕后始作俑者。
  第53章
  薛盈的这个决定将盛俞惊住, 他得知后甩下勤政殿议政的大臣来到长秋宫。
  薛盈正在逗弄弘至,弘至已经半岁, 小脸长更加白皙圆润了, 孩子眨着两只黑闪闪的大眼睛,咿呀咿呀不知想说什么。
  倒是薛盈顺着孩子的目光回头凝望, 瞧见是盛俞立在门口,她笑:“原来小五看的是他父皇, 你来瞧瞧, 他今日笑得可欢了。”
  “你让人传懿旨到各郡各州,是何意?难道你真想撇下皇儿去外地?”盛俞吩咐乳娘, “将皇子先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