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艾笙叫住他,“您别这么说,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你”。
荀智渊直直地看向女儿,脸上也变得严肃,“那他为什么要撤掉孙闻君?他连一个无怨无仇的易方老臣都容不下,怎么会容得下我?一旦你们两个的婚事对外公布,你的家庭就是抹不掉的污点。所以他才要把我送得远远的,不碍他的眼”。
艾笙心里抑郁难当,父亲竟然一直是这样想的。
“他不是这样的人,也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爸,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他?”,艾笙祈求道。
荀智渊长叹一声,“傻闺女,你和我现在的一切都是苏应衡给的。不是我接不接受他,而是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施舍我们”。
恐怕苏应衡要的就是他们父女俩欠他的,艾笙得用自己的一辈子来偿还。
荀智渊见艾笙还要替苏应衡辩解,便朝她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满腔疲惫地说:“想要知道知道他怎么看我并不难。你回去问问他,等你们举办婚礼,他愿不愿意让你挽着我的手走向证婚人就知道了”。
交谈到最后,父女俩都有些意兴阑珊。
艾笙连午饭都没有陪着父亲一起吃,就回酒店了。
向来都是别人等苏应衡大驾光临,但这天他却在酒店里等了艾笙半天。
她回来时脸色却不太好看,苏应衡便心疼地捧着她的脸问道:“怎么了,鱼太大把你拖池塘里了?”
艾笙垮着的嘴角陡然一扬,她握住苏应衡的手腕笑道:“真有那么大的鱼,肯定是妖精”。
苏应衡把她抱在怀里,侧脸蹭了蹭她香软的头发,柔声道:“到底是谁惹我们艾笙不高兴了,真没眼力见儿”。
艾笙仰起脸,濡湿的呼吸拂在他的下巴上,“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会让我爸爸牵着我的手走到你面前吧?”
苏应衡的眼睛曲折微妙地弯了起来,抚着艾笙头发的手也顿住,“当然,你的人生大事,岳父肯定要亲眼见证”。
等艾笙高兴地埋在他怀里,苏应衡的眼睛才微微眯起来:可到时候他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不能到场,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等吃过午饭,苏应衡就准备带艾笙出门玩儿。
他穿着很舒适随意,白底蓝条纹衬衫搭配宽松的牛仔裤,整个人气质柔和不少。
听他说要上山,艾笙便穿了一件白色印花蝙蝠袖衬衫,和一条牛仔短裤。
两人站在站在一起往镜子里一照,跟穿了情侣装一样。
苏应衡瞄着她裸露在外面的笔直双腿,“裤子是不是有点短?”
“短什么,都快齐膝盖了。再长都快成七分裤了”,艾笙反驳着老男人的审美。
苏应衡摸了摸鼻子,算了,偶尔也要让着她。
乘车到了情定山脚下,艾笙有模有样地开始活动筋骨。她特别傲娇地警告某人:“一会儿爬不动了你就在半山腰上等着我,我登顶之后再返回同你汇合”。
苏应衡慵懒地咧了咧嘴,“这种大话也说得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艾笙哼了一声,“蹬蹬”顺着台阶往上爬。
才半个小时不到,她就气喘吁吁,脸颊潮红。某人在前面呼吸照常平稳,不时停下来冲她招手,“快点儿!照你这速度,明年也到不了山顶”。
她恨恨地咬牙,做牛做马地跟上去。
“这座山怎么这么陡?”,艾笙抱着苏应衡的腰当拐杖,原地休息。
苏应衡摸了摸她从自己侧腰探出来的脑袋,“乖,再坚持一下”。
山实在高,艾笙爬到半山腰已经快要虚脱了。她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祈求道:“我们坐缆车上去好不好?”
苏应衡狠心拒绝,“不好,你恐高”。
艾笙反驳道:“我自己爬到山顶就不恐高?”
“刚才谁还在我面前豪言壮语来着?”,他毫不犹豫地戳穿道。
艾笙嗫嚅道:“谁都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
苏应衡叹了一口气,背对着她蹲下,“上来”。
“不行,不行,你自己爬上去已经够累了,还带我这么一累赘,肯定受不了”,艾笙说什么也不肯干。
苏应衡回头,眼眸亮得像一片汪洋,“我以前肩上扛着过亿的粉丝,之后扛着偌大的瑞信,现在还扛不了你?”
他声音淡淡地,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自信。
艾笙亦步亦趋地上前去伏在他背上,小声在他耳边说:“你累了一定要放我下来”。
“放心吧,等你老了我也背得动”,他说着稳稳地站了起来。
艾笙却因为他这句话,眼眶微微发烫。
“我重吗?”,她小声问道。
“你一直体重都不达标,单薄得风都能吹跑似的。刚见你那会儿我就在想,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贫血”。
艾笙甜蜜地说:“我现在已经被你养得很壮了”。
“嗯,要是胸再胖点儿我更满意”。
艾笙:“……”,原来他也有男人的劣根性。
上去的一路上,艾笙几次要下来,苏应衡都不让,他真就气喘吁吁地把艾笙一直背到了顶上。
山顶有一座道观,苏应衡仰天倒在道观门口起不来了。
艾笙急得都快哭了,“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