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三娘再也没有心存侥幸,四妹的命果然好。
若是当初让母亲给四妹说另一个人选就好……那个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怎么就因为侥幸先让母亲给四妹说了温公子……
难道这就是命吗?
上一世有齐越安,这一世有温公子。
她堂堂穿越女竟然比不上一个古人。
阮三娘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阮溪瞅见阮三娘掩饰不住的嫉妒神色,通体舒畅,她抿了抿唇,阮三娘敢在背地里使手段,就要做好被揭穿的准备。
“老太太,孙女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出来,若是说了,会坏了姐妹之情,若是不说,孙女心里委屈。”
阮溪看了一眼阮三娘,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老太太闻言脸上的笑容一顿,她看了一眼阮三娘,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怕是三娘做了什么对不起四娘的事,老太太顿时为难了。
诚意伯却没有这个顾虑,既然会委屈四娘,他当然会为她做主。
“四娘,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受了委屈就说出来,爹给你做主。”
老太太沉默,张氏作壁上观。
阮三娘心里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
阮溪就喜欢伯爷爹这个干脆利落的调调。
“谢谢爹,其实女儿得知这个事后心里也很难过,没有想到三姐竟然会用这等低下的手段算计女儿。若不是温夫人告诉女儿,女儿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三姐是个好姐姐。”
阮溪说着说着眼眶红了,隐隐有泪光闪动。
阮三娘已经知道四妹说的是何事,俏脸刷的涨红,色厉内荏道:“四妹,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你。”
诚意伯的脸瞬间黑了,怒瞪着阮三娘,这个逆女!
“三娘,闭嘴!”
“四娘你说,三娘到底做了什么?”
阮溪没有理会色厉内荏的阮三娘,感激的看了伯爷爹一眼,直接将阮三娘干的破事捅出来。
“三姐和她的丫鬟特意在温夫人路过的地方大声说孙女偷偷约温公子到禅房私会。”
“可是三姐明明看到温公子派人来请女儿过去谈点事,却故意颠倒黑白,试图让温夫人认为女儿是轻浮狐媚之人,幸好温夫人明察秋毫,没有相信她们的话,还出言提醒女儿。”
老太太已经不知怎么说阮三娘了,只能说十分失望,这么多年的精心培养,就养出这么个蠢货,丢人丢到温夫人面前去了。
诚意伯怒火高涨,三娘这个逆女,自己自私自利还想毁了四娘,简直不可饶恕!
第一印象何其重要,若温夫人信了三娘的编造的鬼话,诚意伯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一想到好不容易和温家搭上的关系,差点被愚蠢的三娘毁了,诚意伯的脸阴沉得吓人。
“孽女!”
“去祠堂跪祖宗牌位三天,好好反省!”
阮三娘俏脸忽红忽白,愤怒又不甘,她又没有算计到四妹,父亲至于那么生气吗,还让她跪祠堂三天,太过分了。
四妹也是小肚鸡肠,这么点儿小事还小题大做,她狠狠地瞪了阮溪一眼。
阮溪泰然自若的回视。
经过这次‘诉委屈’,她和阮三娘两人算是正式撕破脸了。
士别三日刮目相待,阮溪不再是那个哪怕遭了算计也只能忍气吞声的阮四娘。
有些人是不能惯的。
阮三娘当然不想跪祠堂,她还要写话本,出话本,和齐越安传信交流感情,她暗暗咬牙,要不先认个错?
还未等她付诸行动,张氏突然给了她一个重击。
“伯爷,三娘这回确实过了,除了跪祠堂三天反省,不如再禁足一个月,让三娘捡佛豆磨磨性子。”
这话一出,阮三娘满脸不敢置信,这还是亲娘吗?
第26章
张氏的话一出, 花厅瞬间一静。
从回府到现在, 阮溪就发现嫡母真的很不对劲, 尤其是看阮三娘的眼神, 冰冷中夹杂着憎恶和恨意。
真是太奇怪了。
现在张氏加重阮三娘的惩罚,更证实了这一点。
这应该不是以退为进, 而是张氏的真实想法。
阮溪脑海里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测,莫非嫡母已经知晓现在的阮三娘并不是她的女儿?
除了这个理由, 阮溪无法解释张氏突变的态度。
这么一想, 阮溪暗暗心惊, 她还以为慧元大师的一席话,阮三娘已经度过了那场危机。
没想到……
阮溪仔细一想也不觉得奇怪, 原主的记忆里, 嫡母非常重视阮三娘, 母女关系亲厚,阮三娘这般行事, 应该是没有原身的记忆, 被张氏发现也不足为奇。
这一次,阮三娘恼怒阮溪小题大做, 阮溪和老太太以及诚意伯却不这么认为。
阮溪本来就是伯府一个不起眼的庶女, 却走了大运攀上了温尚书家的嫡出长子——温公子。
作为温尚书家的嫡长媳, 阮溪的身份太低了。
温夫人本身就对阮溪的庶出身份心怀芥蒂, 若明知道事实真相还故意揪着这点不放,给阮溪扣上轻浮不安分的帽子,就只有退亲一条路。
这么一来, 阮溪婚事黄了,名声也毁了。
幸好温夫人明事理,阮溪又入了温夫人的眼,但这并不代表诚意伯会揭过此事。
张氏的话令诚意伯惊了一会,深深看了张氏一眼,发现张氏并不是以退为进,是真的想要加重惩罚磨磨三娘的性子。
诚意伯暗暗奇怪张氏的反应。
老太太却看出了点什么,暗暗轻叹一声,保持沉默。
最难以接受的是阮三娘,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张氏,眼里满是哀求。
“娘……”
张氏熟视无睹,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备受打击一般。
“伯爷,三娘今日做下这等蠢事,我也难辞其咎,是我没有教好三娘,这次是温夫人明事理,下次呢,万一下次三娘闯了更大的祸事怎么办?”
“只有让三娘真正的受到教训,她才会长记性,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阮溪:“……”
嫡母果然厉害,听起来似乎是为阮三娘好,实际上是张氏借机狠狠的收拾阮三娘。
诚意伯也觉得有道理,三娘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他立即点头同意:“你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办。”
阮三娘怒火中烧,她本就是肆意张扬的性子,重生后一直不敢出风头,谁知却越混越差,忍不住当场就发飙了。
“我不要,我不服,父亲,你凭什么惩罚我,若没有我弄的这一出,四妹能入温夫人的眼,得到温夫人送的祖母绿玉镯吗?”
“还有四妹和温公子的婚事,若不是我磨着母亲让她去给四妹说亲,四妹能攀上温公子吗?”
这么理直气壮不要脸的话,阮三娘也说的出来。
阮溪简直要气笑了。
老太太诚意伯以及张氏也被阮三娘这强行邀功的话惊住。
诚意伯脸色黑如锅底,怒气冲天,狠狠怒斥道。
“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来人,将三小姐送去祠堂!”
张氏说的有道理,三娘这性子确实该磨磨,不然哪天真的闯出滔天大祸来。
阮三娘愤恨的瞪着诚意伯,还有让她受罪的罪魁祸首阮溪。
渣爹,四妹,她阮宁记住了!
尤其是四妹,现在有多风光,以后生不出孩子就有多惨。
她是绝对不会给她医治的!
这时,两个身材粗壮的妈妈走了进来,恭敬行礼后,一左一右用力将阮三娘架住往外走。
刚刚发飙了一回的阮三娘这回并没有反抗。
她现在心里想的是等下写信给齐越安告状卖惨,齐越安知道她的处境,一定会心疼她的。
阮溪见阮三娘竟然乖乖的被两个妈妈带去祠堂,微微讶然。
事情解决后,老太太和诚意伯送了银票以及不少好东西安抚阮溪,张氏紧跟其后。
阮溪见底的小金库再次丰盈起来。
回到澄心园时夕阳已落山,林妈妈回了隔壁厢房,阮溪一进屋,素珠就笑着迎了上来。
“小姐回来了,奴婢给您熬了冰糖银耳羹,在小火炉上热着呢。”
阮溪点点头,“先热着,待会再喝。”然后吩咐素玉将老太太等人送的好东西登记造册收起来。
她在心里盘点了一下自己的身家,作为伯府小姐,长辈赐予财物果然是发家致富的好途径。
在阮溪感慨的时候,素珠招来几个娇俏的丫鬟,端水拿帕捧裳服侍阮溪梳洗,不一会就把阮溪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待阮溪坐在榻上,素珠手脚麻利将一小碗冰糖银耳羹捧到阮溪面前。
“小姐,请用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