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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妈妈呢?”
  “我娘她……她在路上被劫匪杀害了,我和爹办完丧事就赶来伯府告知四小姐一声。”许进少年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素玉和素珠一脸茫然,不敢相信许妈妈就这么没了。
  阮溪心里也不好受,原主没了,原主的许妈妈也被劫匪害了性命。
  她闭了闭眼,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
  “节哀。”
  许进哭得更大声了。
  “素玉,去拿五百两银票过来。”阮溪觉得应该她应该为死去的许妈妈做点什么。
  尤其是眼前的少年,是许妈妈唯一的儿子,和原主一般大,她不清楚许妈妈夫家的情况,只知道他们家开了一家小杂货铺,许妈妈是原主娘临盆前找来的奶妈妈,可以说原主是许妈妈带大的,情分非同一般。
  这次许妈妈家里有事回去一些时日,没想到一去不回。
  素玉将银票拿了过来给许进,许进连忙拒绝,死活不要。
  四小姐是好人,听娘说四小姐在府里不受重视,手里没什么银钱。
  一下拿出五百两怕是掏空了底子。
  阮溪没有理会他的拒绝,直接让素玉塞到他手中。
  “许进,你不用再拒绝,许妈妈尽心尽力服侍我十多年,如今她去了,我也想为她做点什么,以前的我没什么能力帮不了许妈妈,现在不一样,五百两虽说很多,但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有了这笔钱你可以置办田地,让家里的日子宽裕些,也可以去书院读书。”
  许进听四小姐这么说心里挣扎了半晌,终于没有再拒绝,阮溪暗暗松口气,又拿出一个信物给他。
  “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带着这个信物来找我。”
  许进握紧手中的信物,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个劲的道谢。
  阮溪又仔细问了下许妈妈被害的细节,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总觉得许妈妈遇害不简单,毕竟按照时间来算,许妈妈是在原主定亲后的第二日被害,由不得阮溪怀疑,当然有可能是她多疑了,或许这真的是一场意外。
  待许进离开时,阮溪没有再送打眼的东西,她没有产业,除了五百两银票,只送了他不少崭新的普通布匹和一点普通的珠宝。
  另一边,淮阳侯得知诚意伯府三小姐摔断腿的消息后立即招来二子齐越安说了一下情况,语气严厉的叮嘱。
  “安儿,你明日去一趟诚意伯府探望三小姐,不许再出去胡混,听到没有?”
  齐越安懒洋洋点了下头,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听到了,爹,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淮阳侯:“……”
  混小子,天还没黑呢,睡什么觉!
  第35章
  温家, 雍和居
  温庭洲收到了林妈妈派人送来的信,拆开看到信的内容后, 温庭洲嘴角一挑, 眼中浮现一丝笑意。
  “研读华严经静心?”
  看来他的那个拥抱让阮阮昨晚没有睡好觉。
  不仅是他一个人夜不能寐。
  温庭洲的心情颇为愉悦,连带觉得书房案桌上的黑漆漆砚台都格外精致好看。
  他提起毛笔写了封信吹干墨迹放入信封封好,从博古架上拿了一套华严经放到木匣子里。
  谁说研读华严经一定能静心?
  “张清!”
  他唤了一声门外的张清, 张清听到书房的声音连忙进去。
  “公子,您有何吩咐?”
  “我这里有套华严经,你派人送到诚意伯府。”
  温庭洲将木匣子里交给张清,叮嘱张清务必交到阮阮手中。
  张清:“……”
  公子竟然给阮四小姐送经书,这未免太不讲究了。
  老夫人或是主母都喜欢让小辈抄经书, 不论是惩罚还是想磨磨小辈的性子, 当然也有小辈为了讨长辈喜欢自己抄经书的, 他从未见过定了亲的未婚男女送经书。
  感觉有点奇怪。
  难道公子不怕阮四小姐误会, 以为公子对她有意见吗?
  “公子, 您真的要送经书给阮四小姐?”张清抱着木匣子一脸纠结的确认。
  温庭洲嘴角噙着笑, 眼神柔和。
  “嗯。”
  相信阮阮看了他的信会懂他的意思。
  温庭洲此时显然忘了他说过要给阮溪惊喜的事, 这经书一送过去被误会成是惊喜怎么办。
  张清:“……”
  希望阮四小姐不要生气才好, 张清忧心忡忡的抱着木匣子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只剩下温庭洲一人, 他安静坐了会,便收拾心情拿出一封密函,看到密函的内容,温庭洲嘴角的笑容瞬间隐没。
  沐家,又是沐家。
  这沐家的胆子益发大了, 行事益发肆无忌惮,这回竟然胆大包天将手伸到军饷里。
  当年沐家三房为了得到杨家的一张祖传养生秘方送给沐太妃,不惜弄得杨家家破人亡。
  这事被沐太妃压了下来,圣上因沐太妃对他有恩将这事揭过,将有意接近沐太妃的杨妈妈弄去沐家让她寻沐家三房报仇,不许伤害沐太妃。
  若非他有另一重身份,他都不知这等隐秘。
  谁知母亲得知诚意伯要为阮阮寻一位宫里出来的妈妈,横插一脚将杨妈妈弄去诚意伯府教导阮阮。
  那日母亲悄悄和他说了这事,他还不知母亲暗地里做的事。
  温庭洲哭笑不得,幸好那个杨妈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然他不会放心。
  看过密函,温庭洲沉吟片刻,提笔写了两封密信,一封送给四皇子,一封送给圣上。
  ……
  诚意伯府,夕阳西下,霞光满天
  阮溪看着面前捧着茶碗静默不语的大哥阮余文,心里暗暗奇怪。
  “大哥,你看起来有心事?”
  阮余文苦笑一声:“有这么明显吗?”
  “是啊。”
  阮溪点头,两日未见,阮余文的精气神并不好,似乎有极大的困扰。
  “四妹,如果你发现自己一直宠着的人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你会怎么做?”阮余文抬头看着阮溪,一语双关的问道。
  他想起那晚和母亲的谈话,得知现在的三娘被野鬼占了身体无法驱逐,他不敢相信,难以接受宠爱的妹妹突然没了,现在这个是假的。
  但一想到一向懂事的妹妹突然顶撞父亲置家族利益不顾的事,阮余文无法自欺欺人。
  他当初将妹妹的异常归咎于她受了四妹婚事的刺激。
  父亲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从没怀疑过妹妹已不是他的妹妹。
  阮余文不甘心,这只是他的猜测,万一母亲弄错了呢,因此这两日他一回府就去三娘的院子和她聊天,不经意的试探,试探的结果让他如坠冰窖,现在的三娘真的不是他的妹妹。
  事关重大,这个秘密他不敢说出去,亦不敢告诉父亲,只能和母亲一样憋在心里。
  可是今天那个冒牌货竟然爬墙摔断了腿,这可是他妹妹的身体,她竟然这般不爱惜,阮余文愤怒之余恨不得立即撕了她。
  可是他不能,甚至还得和母亲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疼爱这个冒牌货。
  阮余文怕自己再憋下去会憋出病来,于是他过来澄心园和四妹说说话,缓解情绪。
  阮溪心里一阵咯噔,看来阮余文也发现阮三娘换了芯,只是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深深看了阮余文一眼。
  “这个不好说,得看对方变成什么样,若是不好的话就寻个借口慢慢远离,没必要委屈自己继续宠着对方。”
  既然心里有了疙瘩,就放过彼此。
  阮余文心里一阵触动,四妹说的没错,他是伯府的嫡长子,不能这般感情用事,三娘被野鬼占了身子的事不能传出去。
  四妹和温公子的婚事不能出意外。
  正好他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就当一个埋头苦读的人。
  三妹的事交给母亲处理。
  这么一想阮余文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他朝阮溪真心实意道谢。
  “谢谢四妹。”
  阮溪笑了笑:“不用谢我,大哥只是当局者迷罢了,过个几日自会想通。”
  阮余文一扫这两日的阴霾,心情颇好的瞅着阮溪认真道:“四妹,我是说真的,这两日我也问过别人同样的话,他们给的建议五花八门,也有和你差不多的建议,我都没有一点触动,若不是四妹,说不定我会继续钻进死胡同里。”
  阮溪:“……”
  她十分无语,就随口说了一句心里话而已,不知哪里触动了阮余文的心。
  难不成她有当心理医生的天赋?
  阮余文看四妹无语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其实他也不知为何会在四妹这里他感到安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