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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话一出,程怡惊讶了,看着我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一阵抽气声。
  这也难怪,这五步换枪还要打移动的物体,可是难中难,当然,上官逸可以分分钟就换枪。而我和程怡的差距在众人眼中可不是一般的大,光打靶我都赢不了她,更别提这么玩了。
  “怎么样?”我问。
  程怡的目光闪了闪,“好,既然首长夫人发话了,那我却之不恭。”
  “上官逸,这程怡的枪法可是我们特战队出了名的,你恐怕今晚真的要准备好好安慰老婆喽。”武警总队张笑呵呵的打趣道。
  其实我听得出,他并没有半点恶意,纯属就是就事论事跟上官逸开个玩笑。
  “我看未必。”特警总队张说:“这首长夫人敢提出来,至少说明是有点实力的,你可别忘了,咱们上官少将还是枪神,自己的老婆说不定得到什么真传了,谁输谁赢我看还不一定呢。”说着笑呵呵的看了我们一眼,“我说,没准你们武警总队今晚该加练了。”
  众人说笑间,辅助的战士已经都准备好了,冲我们比了个ok的手势。
  我和程怡互视一眼,众目睽睽之下,也用不着谁当裁判,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这个军营里也不会出现徇私。
  “等一下。”上官逸突然喊了一声,朝我走过来,从脖子里摘下围巾,是我曾经给他织的那条,有破损,我说不要了,他偏不干,说是收藏,今天却偏偏把它翻找出来戴上了。
  “起风了,有点冷。”他把围巾给我系上,“这可是你亲手给我织的,借你戴会,别给我弄坏了,不然罚你赔我十条。”
  我眨了眨眼睛,望了望天,心想,这哪来的风啊,不过也知道他是故意的,忙配合道:“一条坏了的围巾而已,你还当宝了,赶明我给你织个十条八条的,让你一天换一条,一个星期不重样。”
  “这可是你说的。”他刮了下我的鼻子,低头在我额头上快且轻的亲了一下。
  我娇羞的推了他一把,他摸了摸鼻子,转身站到一边去了。
  回头,程怡的脸色可真是成了调色板了。
  我不动声色的装好弹夹,比划了一下,“开始吧!”
  随着一声口哨响,我们两个同时握枪冲了出去。
  “砰砰砰……”
  操场上两道身影快速的奔跑着,都是迷彩,但从颜色上还是能够分得清楚,我的颜色更深一些。
  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压抑着,众人的目光全部黏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
  酒瓶越抛越多,我的体力有些不济,没跑出多远就喘上了粗气。
  眼角的余光瞥见程怡倒是应付自如,我暗暗咬了咬牙,一定要赢。
  开枪,换枪,开枪,换枪,我们两个都机械的重复着这个动作,可以说,程怡完全没落下我半分,我也没赢她一步。
  眼看着剩下最后一枪了,这不是平手吗,我眉头蹙了蹙,看着程怡再次完成换枪都动作,灵机一动,一步冲过去夺过她手里的枪“砰砰”两枪,两个抛向天空的酒瓶同时碎裂散落。
  完美收工,我把枪一收,笑着扬了扬头。
  操场上,用鸦雀无声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没有人会想到,我居然来这么一手,连程怡自己都愣住了。
  等我走回到上官逸的身边,才陆陆续续的响起了掌声,从稀稀拉拉到紧锣密鼓,不知道谁带头喊了句,“好,嫂子威武,嫂子霸气——”
  这声音,在军营的上空,久久回荡。
  “哈哈,我就说嘛,这胜负输赢不一定,上官逸的夫人,巾帼不让须眉。”特警总队长一边鼓掌一边说。
  武警总队长的脸色变了变,也跟着笑了起来,“上官少将,你还真是军营生活两不误,这夫人的枪法,都能当狙击手了。”
  “侥幸,侥幸。”上官逸伸手把我搂了过去,“不过我家丫头是挺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就这个才学了两天。”
  “还是程怡让着我了。”我仰头笑道。
  这谦虚的话,让远处的程怡脸色更暗了。她好半天才回过神走过来,“枪神的夫人,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战场之上,兵不厌诈。”我说:“不过,还要多谢程中队长手下留情。”
  程怡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上官逸,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胜负已分,大家说笑着往回走。
  程怡叫住我,“嫂子。”这次不是喊我首长夫人,而是嫂子。
  我脚步一顿,转头看她。
  她冲我点点头,我也不是傻子,松开上官逸的手,“你们先走。”然后不等他的回答,就朝程怡走过去。
  “有什么话说吧。”
  她看向我,又调转目光看向前方,那是上官逸的背影。
  “你真的挺聪明。”
  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她收回视线,低下头,轻笑一声:“这条路,我曾经和首长一起走过不知道多少次,这个靶场,曾经是我待的最多的地方。”
  这是打算回忆过去,我没出声,继续听着。
  “我在这个军营里待了两年,那是我军旅生涯中最累也是最快乐的两年,甚至可以说是幸福。”她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我勾了下唇,“你是想说,因为上官逸。”
  “不错。”她点头,又看向远方,“那两年,我可以和他朝夕相处,每天都能看见他,这个军营里,没有女人,我是唯一的一个,自然在生活上也会有些特殊的优待,当然,我知道这些都是他给我的。”
  “我曾被他勒令翻山越岭,甚至最累的时候根本站不起来,在泥潭里往出爬,但我从来没有怪过他,甚至对他的感情渐渐的发生了完全无法控制的变化。
  我跟着他一起出过任务,也扮过情侣。”她说:“我最喜欢和他扮情侣,那样就可以和他有亲密接触。有一次,我们一起出任务,同一间房,待了两天两夜,我本以为是我的机会,却没想到……”
  说到这,她突然停下了,转身看向我,见此,我也停下脚步,看向她。
  “你不好奇我们在一起发生了什么吗?”
  ☆、第403章 我心疼,因为他流的血
  我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笑道:“需要好奇吗,你不正想告诉我吗。”
  她一怔,“我小看你了。”
  “没什么小看不小看的,我本来就是个小人物,微不足道。”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够特别,难怪他会选你。”她说:“但是,你还是配不上他。”
  我依旧保持着温和的淡淡的微笑,“这个配不上从何说起?”
  “可以说能够配得上他的地方不多。”她直言,毫不避讳。
  “呵呵。”我失声笑了,“这似乎由不得你来说,你也没这个资格。”我调转目光,看向前方,慢慢的踱步往前走,“其实,如果不是看在你也是个军人的份上,我都不会听你说这些,因为对我来说,等于是废话。”我又看向她,“对于上官逸的过去我没有参与,也不在乎,尤其是所谓的感情史,那更跟我没什么关系,因为,他的现在和将来,都是我的,即便是你跟他真的有什么,那也只能活在过去里,如果你想参与到他的现在或者将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是独属于我的任何人不可侵犯的范围。”
  我用一种你懂吗的目光看着她,片刻,她扯了下唇角,苦涩一笑,“但愿你真的能如说的这般潇洒。”
  “为什么不能。”我又道:“你喜欢他,但是你并不懂什么是爱。”
  “我爱了他整整快九年了,你凭什么说我不是爱。”程怡的情绪有些起伏。
  我的目光垂了垂,九年,爱情这回事跟时间长短有必然的关系吗?
  “你对他,或许就是一种放不下的执念。”我说道:“你用配不配的上来衡量爱情,这本身就是错的,我想告诉你,爱情无界,跟时间,年龄,甚至性别都没什么关系,爱了就是爱了,没有任何理由,哪怕受世俗的眼光不能在一起,也不能磨灭这个爱的事实,只能说因人而异,不够坚定。”
  这世界上,有多少人,爱的痛苦,爱而不得,是因为没有勇气去争取,不够坚定去坚持。
  但放弃了,不等于不爱。
  “你确实不一样。”程怡看着我点点头,“或许你说的对,当初如果我不离开,坚持自己的想法,或许今天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就是我。”
  我不禁摇摇头,这个程怡不是一般的固执,说了这么半天怎么还不明白。
  “我们是合作最默契的战友,如果没有情,你觉得会那样的默契吗?”她反问我,我不置可否的保持沉默,没有回答。
  “那年,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两天,我们相处的非常愉快,就在任务快要结束的时候,对方看上了我,跟他要我。”她说,目光悠远的飘向远方,“你知道吗,他死活都不肯,为此差点暴露身份,就差那么一点。他跟对方动起手来,对方足有五六十人,为了救我,还挨了一刀,当然,我也受了伤。”
  “那次就我们两个人,可以说是身陷囫囵,没有支援,那种环境下,他还保我周全,背着我逃出了险境,他自己流了好多血,等我们安全了,他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一天一夜,就是那种情况,他都没放下我,一直背着我。”
  我静静的听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上官逸背着她举步蹒跚的画面,那该是多艰难的境遇。
  “你说,如果他不喜欢我,何必那么在意,何必拼了命保护我,从那以后,我就决定,此生非他不嫁。”程怡看向我,“他养伤期间,一直是我在身边照顾他,事无巨细,他也最信任我。”
  程怡说了半天,我都没作声,她忽然问我,“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我摇摇头,“没有。”
  “你就不吃醋?”她又问。
  我依旧摇摇头,“如果非要我说点什么,我只能说,谢谢你,谢谢你在他养伤期间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看着程怡不解的眼神,我笑了笑,“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脑海里也不断的出现那样的场景,我的心的确是不舒服,但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因为揪心。”说着我叹了口气,“上官逸从军多少年了,遇到危险的情况也数不清了,孤身作战的时候也说不清了,所以,我为他心疼。”我指着心口的位置,“我心里疼,因为他流的血。”也因为他所有的付出。
  程怡说的这种情况虽然危险,但相比于我知道的这几次,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看了看程怡,“我能理解,你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一个英雄一样的人物,不管是哪方面的条件,都绝对是很多女人心中的一颗星,他能照亮很多人的路,但他不属于你们任何人,就像这天上的星星,他照亮了天下人的路,但却只能跟月亮在同一片天空,不管月亮是否出现,他们都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只有你跟他才是一路人?”程怡的语调拔高,“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我们才是一路人,我们都是军人,互相了解,也能互相理解,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程怡,事实摆在眼前,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认为上官逸宁肯自己牺牲也要护你周全是因为对你有感情?你错了,换做任何一个人,上官逸都会那样做的,而且毫不犹豫。因为,你们都是他的战友,都是他带的兵,如果有生的希望,他一定会留给你们,这跟情爱没有半点关系。”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不是他,也不是我。”
  “就凭我现在是他的妻子,就凭七年前他没有要你,而是将你调离解放军部队。”我说:“如果他对你有半分男女之情,那现在也轮不到我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不懂,真是情商够低。
  程怡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垂下眼睑,没再说什么。
  我们一路无话的走回去,她的心情很低落,但,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相反,我今天的心情,很好。
  我不知道程怡是否能够理解,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只希望她别再执迷不悟,别再把心思放在上官逸的身上。已经二十九岁的老姑娘了,这个职业就是再年轻几岁都不好找对象,别说是现在,要是再执着下去,这一生可就耽误了。
  程怡是这里走出去的人,今晚留宿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晚饭我们都是在食堂吃的,饭后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今天程怡都跟你说什么了?”上官逸给我端了洗脚水,里面放了生姜,让我泡脚驱寒。
  “我自己来吧。”看着他蹲下身,我急忙拽了他一把,“你是少将,这又是在军营,让战士们看见了不太好。”
  他伸手摸摸我的头,重在我身前蹲下,“现在是居家,我不是什么少将,只是你老公。”说着抓着我的脚在手掌心搓了两下,“这么冰。”然后才放进水里,掌心的温度和热水的温度,让我的脚底立刻窜起一股暖流,我抿唇一笑,“上官逸,这辈子遇见你真好。”
  “傻丫头。”他抬头冲我一笑,给我做着脚底按摩。
  “还没告诉我,程怡都跟你说什么了。”
  “你怕她跟我什么吗?”我故意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