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安暖抬起拳头来捶刘长安,这次真的有点用力了,捶了两下之后,心疼地摸了摸刘长安的胸口,又哭着开始捶了几下,“讨厌!”
“真是一分钟变脸,说哭就哭,跟周咚咚似的。”刘长安拉着安暖的手往前走。
安暖肩膀一抽一抽的站着,“我今天不走了,我要一直站在这里不动。”
刘长安点了点头,站在安暖旁边陪着。
站了一会儿,安暖偷看着刘长安,这个家伙为什么就不解释一下呢?安暖平常都是穿着平底的板鞋运动鞋比较多,但是今天和刘长安是正式的约会……看电影,所以安暖穿了一双比较精致,女孩儿气质更多的坡跟鞋,鞋子上还有镶嵌着水钻的可爱蝴蝶结。
于是安暖哼了一声,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站了这么久,脚酸了。
“你不是要站在那里不动的吗?”刘长安提醒她正确的位置。
“我坐在这里不动一样的。”安暖白了他一眼,双手放在自己膝盖上,也不哭了,“你走吧,去找你的未婚妻吧。”
刘长安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睫毛上还沾染着湿润,仿佛被梳子梳理的整整齐齐,眼眸如珠,微微撅起的嘴唇和皱起来的鼻子,美丽的脸蛋上凝着娇滴滴的委屈,鼓鼓的胸脯一起一伏,双手笔直按着膝盖,充满粉粉气息的鞋子装着小脚儿,修长的双腿总让人想起了《闻香识女人》里男人天堂的评论。
“我没有未婚妻,但是我未来的未婚妻现在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少女,莫名其妙的哭闹,我决定在十秒钟后,她要还在哼哼唧唧,我就把她抱起来放在大腿上打屁股。”刘长安坐在了安暖身旁,指了指自己的大腿。
安暖扭过头来,嘴巴撅的更高了,但是很快就收了起来,因为现在终究有些回过神来了,一开始只是难以接受曾经有个女人差点成为自己男朋友的未婚妻,还是一个自己一直有些警戒的女人,能不心惊肉跳的委屈和难过吗?
可是刘长安要真的成为了那个女人的未婚夫,那么他现在怎么可能站在自己面前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我就要哼到十秒钟,哼,哼,哼,唧唧……”安暖转过身来,嗔恼地捶着刘长安,“讨厌,我都不高兴了,还不哄我,还说我哼哼唧唧!”
刘长安拉着安暖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我们两家算是世交,所以会有这样的事情,也很稀疏平常,就像你看的那些言情小说,未婚妻什么的基本都会出现。”刘长安很少给人解释,但是她是安暖啊,总不至于没有资格问他要个解释,“我只会选择我喜欢的女孩子。”
安暖用手指头勾着他的掌心,语气中依然带着些哼哼的味道,“可是我就是担心嘛,她胸那么大,感觉比白茴还大。”
“她个子那么高啊,当然要更大些,才显得匀称。”刘长安很客观地说道。
“你居然真的在意这个!”
“所以说,我给你的溱洧方术,你到底练不练?”
“我练了啊!”安暖不禁脱口而出。
刘长安看着安暖脸颊上的红晕像胭脂掉进水里一般渲染开来,慢慢垂下目光,落在安暖胸前。
安暖急忙捧着他的脸颊将他的目光移开。
“期待。”刘长安点了点头,情绪稳定地牵着安暖继续往前走。
期待你个大头鬼!安暖羞的低下头,终于老老实实不吵不闹地被刘长安牵着走了。
安暖和刘长安坐地铁去了宝隆中心,他们七夕节也在这里看的电影,买了票以后坐在等候区,安暖暂时依然是娇羞的乖宝宝的模样。
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坐在刘长安对面的位置,正在费劲地拧着一瓶水,眉毛都皱到了一起,看来不是力气不够,而是有些瓶子和瓶盖就是这么生死相依,如胶似漆。
刘长安伸出了手,那女孩子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递给了刘长安。
刘长安拧开了,那女孩子连忙说了“谢谢”,接过去以后大口地喝了起来,看来是口渴坏了。
安暖看了看刘长安,拿着爆米花塞了一颗到他嘴里,又塞了一颗,又塞了一颗。
一直塞到电影开始。
两个人坐下来,刚才那个女孩子就坐在他们前面,看到刘长安和安暖,还回头和他们笑着打了个招呼,她对这对情侣印象深刻,毕竟很般配的感觉,而且女孩子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拼命往男孩子嘴里塞爆米花,感觉十分有趣。
下午场人数不少,最佳观影区的位置几乎坐满了,刘长安旁边坐的也是两个女孩子,挨着刘长安的女孩子也拿着一瓶水,拧了一下后就放弃了,用水瓶碰了碰刘长安,露出一个略带撒娇味道的笑容,“帅哥,帮我拧一下好吗?谢谢了。”
刘长安接过水瓶,看着旁边的女孩子,“我告诉你个方法。”
“哦?”女孩饶有兴趣地看着刘长安。
“你张开嘴。”
女孩轻笑一声,但还是张开了嘴。
刘长安把瓶子塞到了她嘴里。
女孩目瞪口呆地看着刘长安,甚至忘记了瓶子吐出来。
“你咬住瓶盖,双手握住瓶身,左右扭动。”
说完刘长安就松了手,那女孩子连忙握住瓶子,吐了出来,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神经病,拉着自己的同伴坐到后排去了。
安暖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是很积极地帮别人拧瓶子的吗?”
“别人确实费劲,举手之劳,没有任何问题。”刘长安为了不让安暖再一直往自己嘴里塞爆米花,解释道:“可是有些女孩子习惯了自己在体力上的弱势地位,动不动就喜欢朝着陌生男性撒娇以此帮助自己解决问题,这种毛病看着挺烦的……尤其是我女朋友在旁边,这不是给我找事吗?”
“哼,你还知道女朋友在身边……网上不是有个问题吗,女孩子都喜欢问,如果自己在男朋友身边时,有女的让男朋友拧瓶盖,男朋友该怎么做?其实女孩子都超级介意这种事情!”安暖其实没有介意刘长安第一次帮人拧瓶盖,因为正如刘长安所说,那完全就是举手之劳,为什么不帮?真的在意这个事情才是作,安暖尽管也喜欢作一作,但完全不是这种风格的作。
“看电影吧。”小插曲没人放在心上,刘长安说道。
电影开始了,这是一部关于吸血鬼的电影。
第三百三十章 吸血鬼的诞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吸血鬼这个词和优雅,高贵,传承,历史这些词汇连接在了一起,而它的东方同僚——僵尸先生,则随着林正英前辈的电影几乎固定了形象,脸色苍白,涂抹着石灰一样,大大的黑眼圈,血红的嘴唇和发黑的牙齿,还有小丑一样的清代官员制服。
同样的,吸血鬼生活的地域,那片土地上的所谓贵族和贵族的生活也被描绘的美轮美奂。
例如描写某个表面上是大贵族家千金小姐的侍从官摆放一位女学者,便是这样的写法:
“一段小小的插曲,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并没有打乱陆斯恩不紧不慢的步伐,赞叹着辛西娅区安静独立的景致,时不时地停下来看看枫林大道两旁屹立的名人雕塑,读一读他们的生平事迹,捡起一片枫叶,看看细密的树脉纹路,透过被马车带起的一地金黄,陆斯恩看到了门牌上玛吉露达·雅兰丝·桑斯沃塔的名字,轻轻扣响门环,门内是同样枫叶铺满的院子,仆妇没有勤于打扫这片景致,一阵阵风过,飘零的金叶落在了窗台上,白色蕾丝门帘拉开,露出一张没有半点多余修葺的雪白脸庞。”
这只是小说家对西幻世界的臆想,尽管它并非架构在18世纪以前的欧洲,但是毫无疑问在很多人心目中,那个时代的欧洲似乎就是如此优雅而精致。
这部电影却不是这样,它和优雅几乎毫无关系,吸血鬼在其中更和高贵无关。
同样是以拜访豪宅作为电影的开头:
一群戴着假发和亚麻领结,穿着膝马裤的绅士,出现在了托马斯·格雷欣的豪宅门后,这群人中有一个此时伦敦城里罕见的东方面孔。
托马斯·格雷欣是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时期的铸币局长,说到著名的“劣币驱逐良币”,想来稍微有点文化的人便知道了。
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头颅被竖立在威斯敏斯特大厅门前旗杆上,马车夫粗鲁的喊叫声,发臭的垃圾随处堆积如山,漫天飞扬的尘土,街道上随意抛洒的大小便,此时此刻的伦敦就是如此,和优雅与高贵毫无联系。
这群走进格雷欣豪宅的绅士中有罗伯特·波义尔,罗伯特·胡克,克里斯托弗·雷恩……这群大名鼎鼎的人物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伦敦皇家自然知识促进学会。
他们每一个都大名鼎鼎,除了那个没有留下姓名和记录的东方人。
电影在铺垫着这时候伦敦的可怕,贵族的预期寿命也不过三十岁的时代,疾病横行,几乎不存在医学知识,任何一点身体的不适都意味着死亡的征兆,这时候的伦敦似乎很适合诞生吸血鬼这种崛起于死亡的生物。
按照进化的理论,非正常死亡,以及极大的死亡人数,才有几率诞生吸血鬼这种更适应此时环境状态的生物。
画面转到查理二世,皇室医生们为他放了两量杯的血液,接着他们为他灌肠,吃泻药,再加上一剂喷嚏粉,然后又放了一杯血液,他们又尝试着用鸽子粪和珍珠粉配置药膏为国王搓脚,把他的头发剃光以后在上边使用烧红的烙铁,也包括他的脚底……最后国王陷入抽搐,医生使用了“40滴人类头骨萃取物的药水”,四天后,当宫廷医生无可奈何,叫来那个参与了皇家学会的东方人时,查理二世在喝下那个东方人调制的植物药剂以后,终于还是一命呜呼。
这个东方人当然只是替罪羔羊,尽管他认识许多大人物,但是最后查理二世死在他手上成为了无可赦免的大罪,东方人接受被捕后,一路逃亡,最后躲进了一个歌女的房间中。
按照诸多西方电影的套路,这一段剧情自然缓和暧昧了起来,但是东方人最终还是被发现,歌女被敢来的追兵一剑刺穿胸膛,倒在了血泊之中。
东方人摆脱追兵后,再次回到歌女的房间,他刺穿了自己的胸口,从心脏中取出血液,灌注在了歌女的伤口上……奇迹发生了,垂死的歌女复活了。
她成为了吸血鬼,而那个东方人戴着斗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此后,歌女一直在寻找着那个神秘的东方人,最后的场景是她出现在东印度公司的大楼中,她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另外一个东方古老国度的地图。
电影院的灯光亮起,电影完结。
“原来吸血鬼是这么诞生的。”刘长安恍然大悟地对安暖说道。
“这个也不新鲜……只能说内地电影市场太大了,任何有野心和实力的电影公司都不会放弃这片市场,适当地融入东方元素,自然能够更加吸引我们本土观众,一种商业手法吧……西方的吸血鬼起源于东方,果然在利益面前,资本一点逼脸也不要的。”安暖不以为意地说道。
“一点什么?”刘长安抓住了重点。
安暖面颊涨红,糟糕,矜持而文雅,从不说脏话的乖乖女孩的形象被自己戳了一个大洞。
“一定是我听错了。”刘长安自我反省。
安暖瞪着他。
“安暖怎么可能说逼脸这种词,对不对?”刘长安深信不疑。
“你挑衅我!”安暖不依了,跳起来就搂住了刘长安的脖子,试图把他压倒在座位上骑着他。
“有没有素质?闹什么闹?”
原来被刘长安把瓶子塞进嘴里的女孩子从另一端走了过来,趁机报复刘长安原来的戏弄。
刘长安顺势把有些不好意思而尴尬窘迫的安暖抱在了怀里坐着,缩了缩脚,让了过道出来。
那两个女孩子哼了一声走了过去,安暖缩在刘长安怀里,眼眸含嗔,闪闪发亮地看着刘长安。
“我们等人都走了,四下无人,可以触景生情。”
“生你个大头鬼啦!电影院里其实都是那种暗光摄像头。”
安暖打了一下刘长安,拉着他的手离开了。
走出放映厅,刘长安左右看了看。
安暖去把丢垃圾。
人来人往,有吵吵闹闹的小男孩,有在娃娃机面前呆呆地看着娃娃的小女孩,又在买甜品的年轻情侣,也有坐在付费按摩椅上打呼的中年妇女,更多是低头看着手机等待电影开场的各色人种。
尽管觉得自己和安暖突发奇想的来看电影不大可能被预知,而这部电影的投放也并非只是针对今天,刘长安依然在影院前台借了纸和笔,在上边写下了一句话“to be or not to be,that's a question”。
刘长安把纸贴在了垃圾桶旁边。
“你干什么啊?”安暖不解地问道。
“装逼。”刘长安说完,拉着安暖离开了。
“讨厌!”安暖以为他是在回应自己原来脱口而出的粗鲁词汇,小跑着跟上了刘长安的脚步。
第三百三十一章 刘长安和安暖的悲剧
郡沙的阳光在下午时分依然耀眼,散发着强烈的光和热,从电影院中走出来,脑海中犹自带着电影中欧洲破败与肮脏的画面,眼前的繁华都市和阳光,造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人恍惚。
任何一个时代,最干净纯洁的,永远是沐浴后的少女,就像电影里唯一色调明亮的只有歌女净身后的胴体。
“有一次英语考试里就有to be or not to be,that's a question要求翻译,结果你写了一句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被老师骂了自作聪明。”安暖嘻嘻笑,提起刘长安的糗事总是很开心。
“确实和翻译无关,我只是随便瞎写而已,这句话出自哈姆雷特这部剧的第三幕里,哈姆雷特为复仇装疯卖傻,怀疑而警惕,心中充满矛盾,才有这样的感叹。李煜写《相见欢》的时候,正小心着宋主的警惕,又得对以前的南唐大臣张洎,徐铉等人恭恭敬敬,后悔当年杀了潘佑李平等人……哈姆雷特是王子,李煜是南唐后主,哈姆雷特的妈妈被抢走了,李煜的老婆被抢走了,是不是差不多?”刘长安买了两瓶橙汁,自己拿了一瓶,给了安暖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