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杭杭并不是现在流行的纸片人身材,相反,她的脸上有点肉乎乎的,身上该有的地方一点不含糊,曲线流畅,触感良好。
她攀着陆则的肩膀,擦的十分认真。殊不知,两人的身体已经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毛巾擦过小腹,胸膛......羽毛一般的柔软触感,和楚杭杭小声的轻喘,让陆则的身下立刻起了反应。
他深吸了两口气,果断摁住了楚杭杭的手,把她的身体拉远一些。
楚杭杭正擦着,突然被他摁住了手,狐疑道:“怎么了?”
她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是被浴室里的热气熏的。杏眼微瞪,正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陆则看向一旁,声音低哑,“擦干净了,出去吧。”
“哦,好。”楚杭杭看他了一眼,放下毛巾,跑到床边,迅速的钻进了被窝。
陆则在浴室待了好一会儿,方才出来。
他穿着拖鞋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准备躺进被窝里。
大床之上,楚杭杭把自己裹严严实实,像个墨西哥卷饼,独自缩在床的一边,给陆则留下了足足四分之三的位置。
感觉到床的另一侧塌陷了下去,楚杭杭在被子里偷偷回头,瞄了陆则一眼。
不料陆则正侧身看着她。
他一头黑发湿漉漉的,几缕凌乱发丝随意的搭在眼前,那双桃花眼在黑发之后,半遮半掩。陆则依旧赤着上身,没穿睡衣。
楚杭杭被抓了个现行,只好干笑了两声。看着他手臂上隆起的肌肉,楚杭杭的眼神飘忽,质问道:“你睡觉,不穿衣服啊?”
“有伤口,穿脱不方便,睡觉就不穿了。”
“哦。”
看着两人之间的宽阔距离,陆则挑了挑眉,“我睡姿很好。”
“所以,楚杭杭,如果你半夜从床上掉下去,得自己爬上来——我身上有伤,可没办法拉你上来。”
楚杭杭咬了咬牙,身子一拱一拱,往中间挪了挪。
这下,她好歹占了三分之一的面积,总不至于掉下床了吧?
床头灯的开关在楚杭杭睡的那一侧。陆则探过身子,伸手去关灯。
本来只是个小小的动作,谁料陆则停在了半道儿上——他的双臂撑在楚杭杭的身侧,定定看着她,皱眉道,“你怎么不脱衣服?”
他额前的碎发滴下一颗水珠,刚好砸在楚杭杭的脖颈之间。冰凉的感觉从脖颈处蔓延,楚杭杭打了个寒颤。
洗完澡之后,楚杭杭没有立刻换上平日里穿的的睡衣小吊带,而是换上了一身保守朴素的短袖短裤。不是她小题大做,只是陆则血气方刚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emmm.......我睡觉....不习惯脱衣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楚杭杭干笑了两声,“那个,陆则,你身上有伤,你这个姿势不会扯到伤口吗?”
万一他的胳膊突然扯到伤口,他很容易砸在她身上好吗!
陆则俯视着她,没说话。撑在她身侧的手动了动,在她身侧的床单上摸了两下,眉头紧皱,“床单换新的了吗?”
陆则有点儿洁癖。楚杭杭一早就知道——吃东西之前必须要洗三次手,衣服穿一次就要立刻换洗,翠湖雅苑更是雇了小时工每天上门打扫——不过被楚杭杭辞了,小时工老贵了好吗!
“换了换了!”楚杭杭忙道。
简直没见过这么龟毛的人。主卧里一切东西都是刚换上的、崭新的。陆则要是再嫌弃,只能把她也换成新的了。
陆则点了点头,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伸手关了灯。
卧室顿时一片漆黑。他从她身上翻身而下,躺在一侧,“睡吧。”
万籁俱寂,夜色沉沉。
也许是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的缘故,楚杭杭华丽丽的失眠了。
她侧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已经12点半了。
楚杭杭睡不着,又害怕吵醒陆则,只能尽量小规模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一会儿,陆则的声音在她的身侧悠悠的响起,“怎么不睡?”
“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楚杭杭十分抱歉,“我......睡不着。”
又过了会儿,没听见陆则的声音,楚杭杭试探的叫了声,“陆则?”
“嗯?”黑暗中,他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有种半梦半醒的朦胧感。
原来他也没睡着啊。
楚杭杭瞪着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屋顶,开口道:“陆则,认识你之前,我的人生特别平淡,”
“这二十多年来毫无波澜——上学,工作,父母恩爱,家庭幸福,好友亲密.......一切都顺水推舟,水到渠成。可是,自从认识了你之后,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
楚杭杭顿了顿,没听到陆则回应。
过了会儿,她继续喃喃道,“那天,你满身是血的倒在沙发上,真的很吓人。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受那么重的伤,流那么多的血......”
“我知道,你的生活从不像我的这样平淡。”
“可是,你把受伤看的那样稀松平常,让我感到不安。有人说,一个人能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是因为身后有替你‘兜底’的人。”
“可是你的工作,注定没有能替你‘兜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