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兰害羞得不得了,细长的眼睛水汪汪的:“姨娘,您真是的!”
蜀葵见她害羞成这个样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素兰红着脸为蜀葵盘了个紧紧的桃心髻,又从盛放四季花簪的描金锦匣中取出一支赤金镶红宝石桃花簪固定住,这才道:“姨娘,您看这样行么?”
蜀葵点了点头,起身去看善睐准备好的衣裙,发现是一件浅粉色绣桃花花瓣的交领夹衣和一条素白百褶裙,心中满意,颔首道:“倒是和妆容搭配!”
素兰笑了:“姨娘,我们两人原是商量过的!”
两人正在说话,小丫鬟玉洁进来禀报道:“姨娘,二表姑娘命慧行姐姐来请您过去说话呢!”
蜀葵闻言,略一思索,含笑道:“玉洁,你去和慧行说一声,就说我一会儿就去!”
玉洁答应了一声,去值事房寻慧行回话去了。
素兰忧心忡忡看着蜀葵:“姨娘——”
蜀葵对镜拨了拨耳垂上的垂下来的赤金镶红宝石耳坠,道:“怕什么,走吧!”
世上很多事情,不是躲避就能解决的,该面对,就要勇敢面对。
第九十九章
西偏院的庭院中有一个小小的赏花亭,亭外遍植各种名品。如今正是仲秋,次第盛开,夕阳下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煞是美丽。
蔡敏茹和蔡敏蕙正立在亭子里说话,明智和曼舞两个丫鬟立在亭子外面,假做掐花,实际上查看着周围的动静。
蔡敏茹手中拿着一朵的象牙球般的,一根根着,埋怨道:“这里太没意思了,我想回家了!”
她原本便是京城高门内眷交际场中的红人,一天到晚参加各种高门女眷举办的聚会,如今在这平王府中已经闲置了一段时间了,简直快要闷死了!
蔡敏蕙见她又打退堂鼓了,忙道:“可是那个白蜀葵……”
自从那次在菩提庵遇到了白蜀葵,她便起了警惕心,好不容易才撺掇蔡敏茹说通了贵妃娘娘,这才来到平王府来做客,不除掉白蜀葵,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蔡敏茹睨了蔡敏蕙一眼,道:“大姐,你有什么办法?”
姐妹俩都不蠢,一向互相猜忌互相利用又互相合作。
蔡敏蕙低声道:“你不是刚接到李文君运河花会的请帖么?到时候带了白蜀葵一起过去,中间让人做了她……”
李文君是当今户部尚书李鹤来的女儿,李鹤来是蔡太尉的门生,因此李文君很是巴结蔡太尉的嫡孙女蔡敏茹,即使蔡敏茹不在太尉府,李文君的请帖照样送到了长宁坊平王府。
蔡敏茹想了想,道:“运河那边园林深密,倒是动手的好地方,只是……”
她虽然娇纵,但是毕竟才十三岁,要她害死一条人命,她还是有些犹豫。
蔡敏蕙瞅了这个嫡妹一眼,心中鄙视蔡敏茹心慈手软,口中却道:“那妹妹有什么办法?”
蔡敏茹没好气道:“再说吧!”
据她这些年对蔡敏蕙的了解,蔡敏蕙若是恨一个人的话,即使她不出手,蔡敏蕙也会出手的。
蔡敏茹这次还真打算坐山观虎斗了!
蔡敏蕙见蔡敏茹没有好声气,只好把自己那套主意给咽了下去,打算觑着一个机会就要实施。
蔡敏茹意兴阑珊道:“后日李文君的运河花会,咱们也去吧,然后直接从运河别业去咱们府里的别业。”
李文君的花会是在尚书府在运河那边的别业进行,而太尉府的别业也在那边,蔡敏茹打算参加罢运河花会,直接回太尉府的别业,好好与亲朋家的众姐妹在运河别业玩耍几日。
蔡敏蕙见蔡敏茹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敢违逆,只得忍了。
正在这时,明智忽然道:“禀报姑娘,慧行带着白姨娘来了!”
蔡敏茹懒洋洋看了过去,见金色夕阳中慧行引着一个高挑婀娜粉衣白裙的女子走了过来,正是阿曦哥哥的侍妾白蜀葵,心里不禁一阵厌烦。
随着白蜀葵越走越近,看着白蜀葵灿若星子的明眸,蔡敏茹心里更是厌烦——白蜀葵别的倒也罢了,只是这双眼睛实在是好看。
白蜀葵早看见蔡敏茹和蔡敏蕙在亭子里赏花了,便带着素兰走了过去,屈膝行礼:“见过两位表姑娘。”
蔡敏茹这次没有为难她,淡淡道:“起来吧!”
蔡敏蕙打量了一下,见白蜀葵梳着桃心髻,上面簪着一支精致的赤金镶红宝石桃花簪,精致异常,尤其是上面的镶的红宝石,成色特别好,红得极为剔透。
白蜀葵今日戴的耳坠是赤金镶红宝石耳坠,虽然式样简单,红宝石也只有黄豆大小,可是成色依旧不错,很是莹澈。
她心中又妒又恨——作为太尉的孙女儿,她还没有成色这么好的红宝石呢!
蔡敏茹趴在栏杆上,懒洋洋问道:“白姨娘,你识字么?”
蜀葵恭谨道:“禀表姑娘,些须认识几个字。”
蔡敏茹垂下眼帘:“会写字么?”
蜀葵一边思索,一边含笑道:“妾身写倒是能写,只是写得不好,有污表姑娘青目。”
“会写就行,”蔡敏茹眼珠子一转,笑得颇为不怀好意,“走吧,帮我写封回信!”
蜀葵心知拒绝不了,便随着蔡敏茹和蔡敏蕙去了明间。
丫鬟们摆好文房四宝之后,蔡敏茹口授,白蜀葵执笔,很快便把给李文君的回书写好了。
蔡敏茹瞧了瞧白蜀葵的字,发现甚是娟秀,便道:“还不错。后日的李尚书府举办的运河花会,你也跟着我们去吧,也见见世面。”
蜀葵闻言,微微一笑,道:“表姑娘,妾身身份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