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窗台危险。”
  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平地起惊雷响在耳边,小奶猫一个不查,被惊得全身一颤,身上的肉肉抖了几抖,小短腿挣扎起来就要栽倒,一根手指轻轻扶正了他。
  樊余淮没什么表情地把小家伙抱起放在掌心,另一只手帮他把弄乱的毛毛整理平顺:“你想去外面?”
  秦不昼正软趴趴躺着任揉享受,听到这话刚想回头看他,呼吸间流动的空气弄得一缕细毛冷不丁在鼻前扫了扫,猛地打了个喷嚏,缓了会儿瞅着樊余淮:“呜。”
  樊余淮垂下眼睑想了想,把秦不昼搁在臂弯里关上通风的窗户,秦不昼这才闻到他身上极淡的沐浴乳味。抬起脑袋瞅了瞅,同居人不像平日那样裹的严严实实,穿着件雪白的浴袍,裸-露在外的皮肤因为热水的冲洗微微泛着红,发间还有细小的水珠滚落。
  没想到这人还是挺……有料的。秦不昼盯着樊余淮的腰际,又看着浴袍下笔直的双腿眨了眨眼,缓缓移开视线到脸庞上,有些诧异地发现只不过睡一觉的工夫,同居人竟然换了一张脸。
  秦不昼很快意识到,是樊余淮在洗澡的时候卸去了附着在脸部的光子伪装。
  同居人好好的医生为什么要做伪装?秦不昼皱了皱鼻子,看着樊余淮把自己放在矮茶几上,背对他在镜子前重新戴上伪装,将沉郁却俊美的五官遮盖在了普通的容颜下,只有那双顶好看的眼睛依然是清凌凌的。
  似乎,同居人的身份并非自己之前查到的那么简单。
  樊余淮戴好伪装镜,换上银灰袍,俯身提起茶几上的手提箱。
  你要走?秦不昼爪子扒拉住樊余淮的银袍。
  樊余淮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眨着眼的小奶猫:“我带你去医院。”说着把秦不昼抱起来,放在已经铺了暖绒的口袋里。
  秦不昼乖乖的躺在他口袋里,只以为同居人是要带自己去他工作的地方。
  所以当被樊余淮掰开两条后腿露出肚肚和小丁丁的时候,秦不昼顿时反应激烈地拼命扑腾四肢蹬开他,在樊余淮手上狠狠划了一道,缩在角落里瞪着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同居人,微微弓着背,喉咙里发出危险的咕噜声。
  变态同居人樊余淮:“……”略带茫然地看向身旁的同事。
  幼兽科的医师笑着说:“这是害羞了吗?哈哈哈哈不用担心,你家的小宝贝很健康,而且很精神,就是性子野了些。注意保暖和喂食能量很快就能长大啦。”
  樊余淮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谢谢。”
  “不用,以后我被媳妇儿打了你帮我打折就行。”
  樊余淮走过去蹲下,戳了戳气哼哼团成一个球的秦不昼:“奶猫?”
  秦不昼不理他。
  樊余淮又戳两下。
  戳什么戳!让我安静生会儿气不行吗!秦不昼扭头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樊余淮却轻轻翘起唇角,揉着他的耳朵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对不起,只是给你检查一下。”
  秦不昼:“……”呆愣一会儿,舔了舔樊余淮手指,冲他唔唔了两声。
  勉强原谅你,以后不许乱来。
  秦不昼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奶猫,樊余淮开始养他的时候,他已经会摇摇晃晃的走路。
  很快,小奶猫雾蒙蒙的眼睛就变色成了纯然的金色,总是精力旺盛地爬来爬去,然后一转眼,就从捧在掌心的小奶猫,变成黏人的大毛团。
  樊余淮起初用桑沃果喂他,一枚果子足够让他吸收一周。到了最近,秦不昼所需的能量越发的多了,桑沃果只够让他当零嘴吃。饿急了还会顺着奶香味,直接从泡奶中的樊余淮小腿一路往上攀爬……
  秦不昼体内有个成年兽人的灵魂,不肯在樊余淮面前做一些耻度破表的事,也着实是让樊余淮头疼了一番。
  后来听幼兽科的医师说,猫咪小的时候排便都是猫妈妈舔它肛-门才能排便,人喂的小奶猫都是用棉签或纸巾蘸温水给猫擦屁屁。樊余淮打算尝试一下。
  这还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樊余淮趁着秦不昼舔奶的时候,将润湿的棉签抵上了小奶猫毛乎乎的小屁股。秦不昼顿时菊花一紧,一脸懵逼地猛地转身往后退到奶盆里,溅了一身的奶。
  秦不昼:“喵喵喵!”流氓你又想干嘛!
  都被觊觎菊花了,怎么可能冷静!这回樊余淮怎么靠近怎么劝哄秦不昼都不理他。直到樊余淮认真地解释了一下,秦不昼整只猫都不好了。
  叼着裤腿把樊余淮拉到自己平常埋屎的地方,喵喵喵地伸出两只小爪子怒打他,才打消了樊余淮的念头。
  樊余淮把秦不昼平举着与自己平视,面无表情地歪头说:“你这么聪明,不会是只小妖精吧。”
  小妖精是什么鬼!
  刚刚消气的秦不昼瞬间炸成了一个毛团子,恶狠狠地咬了同居人一口,撅着屁股在同居人桌子上拉了一颗屎,成功让同居人变了脸色。
  樊余淮起初就“奶猫”“奶猫”地叫秦不昼,后来在秦不昼挠坏了樊余淮三件衣服的抗议下,樊余淮便给他起名叫昼昼。
  起这个名字还的确是因为想到了自己那至今仍没影的搭档秦不昼。
  说不担心也是假的,他们虽然从未真正见过面,但毕竟在通讯中已经搭档了这么久。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秦不昼出了差池,樊余淮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分明记得自己包好带出去的是另一个,为什么一转眼却变成了研发中的半成品芯片?
  樊余淮摘下眼镜,抬手按揉深深蹙起的眉心,最近医院的事越来越多,但级别如他的医师都被调遣到了前线,樊余淮留守。
  樊余淮一边救治这些异兽人,一边却是给帝国和联盟传输着自己从伤病员数据中分析出的重要讯息。这工作他不得不做,也只有军科院出身的他能做。
  对于兽人来说,三四天不睡也是没什么的,他们的祖先曾在森林草原上潜伏数日追捕猎物。但七日未阖眼又不补充营养,再强的身子也撑不过。
  樊余淮胳膊抵着额头休息了十几分钟,戴上眼镜执起笔,从桌上堆叠的纸页中抽出一份翻看起来。
  秦不昼也不去打扰同居人,前爪踩了踩软垫,窝着缩进了软垫的凹陷里,低头舔着毛。
  满室一时间只能听见笔尖接触纸面的沙沙书写声,秦不昼耳朵轻轻动了动,安静地趴下两条前腿把脑袋圈在里面,软软的毛没有韧度地散落遮住眼睛。
  将最后一份报告单看完,樊余淮冷峻的眉头微微舒缓,刚想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就觉得脚踝一重。
  樊余淮低头一看,原本趴在软垫上蜷着舔毛的小奶猫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他脚下,支起后腿直立着身子,两条短短的小前腿顺着脚踝不停往上勾,双耳靠拢在脑后一抖一抖,色泽温润的茶金色眼珠定定地瞅着自己。
  也许是因为被樊余淮奶大,秦不昼非常黏他。
  樊余淮取下眼镜看他:“饿了?”
  秦不昼摇摇头。
  他只是看着男人安静坐着的模样突然莫名心悸,只想过去闹腾一番,让他露出其他表情。
  自己一向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这样的想法实在有点突兀,却出现的自然而然,好像已经发生过千百回一样。
  樊余淮把他从地上捞起来,两只手揉揉捏捏小奶猫胖乎乎的腰。
  “呜…”秦不昼被揉了两把噗地泄了气一脸舒坦,下巴蹭着人胸前软绵绵地咬着樊余淮衣袍的布料,“咿呀呀!”喉咙间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幼嫩叫声。
  “那是困了。”樊余淮点了点头,捏捏秦不昼软乎乎的小胖脸,站起身。
  我才不困呢,需要休息的是你才对。秦不昼被体内的幼兽本能占据了上风,有些孩子气地哼哼唧唧叼住樊余淮的衣服磨牙。
  樊余淮却听不懂他的心声,任由他厮磨自己的衣服,收拾好抱着秦不昼就准备回家。
  天色已经暗沉,医院墙壁上悬挂的晶石灯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晶石对于人类的机甲是一种上好的动力源,对兽人和异兽人却只是可以发光的石头罢了。秦不昼略带好奇地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矿石壁灯,茶金色的眼珠被各种颜色的光彩映得晶亮亮。
  樊余淮刚抬脚踏进飞行器,身后传来急促的唤声:“医生!”
  秦不昼猛地抬起头撞上樊余淮的下巴,也不管被撞痛的头顶,挠着爪子就咬住了樊余淮的袖子,把他往外拽。
  怎么又来?这群人和他过不去么!
  相处也有月余,秦不昼已经知道同居人在这里过得是怎样吃力不讨好的日子。他不明白同居人身为医师不管在哪里都大受欢迎,为什么还要留在这破地方。
  他险些忘记了同居人是名异兽人,是兽人帝国的敌人。
  樊余淮只以为他受了惊吓,停住脚步,安抚地揉了揉小奶猫撞到的的脑袋,追赶上来的异兽人喘着粗气:“医生……前线撤回的中将,身体被螳螂族斜入砍成两截……院长说,交给你来做。”
  樊余淮拧了一下眉头,漆黑的眼瞳刹那间迸射出冷厉的寒光。
  他蹙起眉头转身往外走。镶着绿边纹的银灰色长袍随着他的动作被直面而来的夜风掀起。
  那异兽人忙不迭的跟上。
  秦不昼趴在樊余淮怀里有些怔怔的。刚才樊余淮骤然爆发出气场的一瞬间他离得最近,感受的也最清晰,那种森然彻骨的冰冷……却并没有让秦不昼感觉警惕。
  而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
  只是还未等他深究,那气息就被男人瞬息收敛回去,消失无踪了。
  ☆、107|6.1
  秦不昼有些不安地抖动耳朵,小爪子在樊余淮胸前来回的蹭着。
  手术的时间估计是短不了。樊余淮担心秦不昼,把他留在自己办公室里:“等我回来。”
  “呀呀呀!呀呀呀!!喵叽叽!”秦不昼扒着樊余淮脚踝不松爪。
  樊余淮垂了眼,听到身后异兽人的催促,无奈低头亲了亲他的脑门,揉了揉耳朵毛:“乖。”说完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留着秦不昼在身后愤怒地挠门。
  这手术樊余淮从晚间八点一直做到凌晨三点。
  秦不昼哼叽一声,顺着门框爬呀爬,伸出一只后腿一勾整只猫倒立状态挂在门把上,在空中收了一下小肚子,两只前爪扒在门把上用力一压,门就打开了。
  凌晨的医院没几个人。秦不昼的小爪子犹如在暗夜中悄然生长的蘑菇一样轻巧地踩过。
  秦不昼趴在手术室门边等门。手术室门开后,却不见樊余淮的人影。秦不昼找到樊余淮的时候,樊余淮正趴在洗手台边捂着胃部不停的呕吐,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进食,只能吐出一些清水。
  连续的开夜车、多日未进食再加上高度精神集中,不难受才奇怪。
  秦不昼看着他,卷起的衣袖下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营养针的针孔。慢慢地蹭过去,顺着裤腿扒住往上爬到樊余淮胸口的布料,钻进衣服滚到他腹部。
  小奶猫毛绒绒热乎乎的身体辐射出暖人的温度,像个灌满的热水袋,秦不昼悄悄掺上一些精神力,柔柔的力量护着樊余淮。
  要在以前,他真的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用精神力为别人做这样的事。
  精神力分为两种,一种是侧重精神领域的感知和攻防,另一种就是秦不昼这样偏重于改变事物特质,可以具现化的特殊精神力。
  秦不昼把这归咎于……对同居人的感谢。
  怎么可能啊摔!!
  尽管不想承认那个每天早上借着打闹和叫起床的借口扒同居人衣服的家伙是自己,尽管不想承认那个凭着无害的奶猫外表卖萌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的傻逼是自己,但秦不昼渐渐意识到,自己似乎对樊余淮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樊余淮是他成年期十五年来唯一让他石更了的人,还差点引发第一次发情期,幸好被秦不昼自己压了下去。要是樊余淮发现了要带他去做绝育,他才叫真悲剧。
  想来也是奇怪……明明之前他们搭伙过日子那么久,怎么自己之前就没对他起这种想法呢?
  一切都好像是从自己宿醉醒来的那天发生了改变。
  不过就算是异兽人也没多大关系——秦不昼已经做了决定,要是兽人草翻了异兽人,自己就把樊余淮绑着带回去好了。至于兽人被打败……那种事,可能么?
  樊余淮捧着水漱了口,咳嗽几声,胃部仍然在一搐一搐的抽痛。低头看着腹部鼓鼓囊囊的一小团,隔着衣料戳了戳他的小屁股,被秦不昼用肉垫愤愤地打了几下:“喵嗷!”
  樊余淮弯唇说:“昼昼,我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