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之焰又吸纳了几个鬼魂,威力大增。
这看似平常的蓝紫色鬼火,其实,已炼成道业。
楚江童从山洞里出来,望着山崖下的村子,焦虑异常。山洞已塌,鬼火不知去向。待伸手掬起地上的几朵鬼火焰斑,它们已经不再灼手,光滑柔润,像蓝紫色的宝石。
自己没法再潜藏下去,只有去见眉月儿。
古柏公公已经看见刚才飞出洞外的阴魂之焰,喊出眉月儿,详说了一遍。
“小童,你不是……”眉月儿望着突然出现的楚江童。
“眉月儿姐姐,我并没有去省城,看来这鬼火已经很难消灭,在山洞中,没法捉住它……”
眉月儿甚是焦急:“这是阴魂之焰,它不断地吸纳鬼魂,功力越来越大,刚才古柏公公说,已炼成火蛇头颅,已经很难对付了,若再炼成独立火蛇,就更难了……”
“此时,它已不知去向!”楚江童望着山下。
“古柏公公说,它已受了你的剑伤,定不会在短时间内再出来!”
“可是,它总是出其不意,残害人类,该怎么制止?好不容易找到它的栖身之穴,却又让它跑了!”
古柏公公说:“年轻人,不必自责,以它目前的功力,能伤到它,就实属不易,若是再有一个你这样功力的阳间人,合体而战,或许能打败它,只可惜,我们阴界的鬼魂,不招惹它便好,一旦被它盯上,再强的功力,也会被其吸纳,只会越发糟糕!”
师傅——
突然想到他,但是自己又去哪里寻找他呢?
古柏公公说道:“刚才,阴魂之焰受伤后落在洞外的碎片,那便是它的血液,切不可乱丢,你收容起来好生保管,切切不可让蛇舔食,若被蛇舔食了,阳间就会再生一阳火之蛇,其威力则天下奇绝。那才是大大祸患。但是,这阴魂之焰的血,还是一味千古难寻的良药呢!叫作血焰。
“噢!原来如此?“楚江童对这个看不见其踪影的古柏精的话却是似信非信,总觉得他在故弄玄虚。其实,楚江童错了。
老婆婆这几天老是眼皮跳,担心这几天会有什么不祥的事要发生。
古城县医院。
发生了医闹事件,一条长长的白布条上,写着:“苍天有眼,还我兄弟命来;大地善心,为英魂讨公道!这是那天在古城里被摔伤得民工,送去医院后,因医治无效死亡,而民工家属将责任推到医院身上。
医患矛盾升级。
小陶护士长所在的三楼,暂时没有被民工及死者家属包围。
院长已不知去向,几个副院长正在思考对策。保安排成一字长蛇阵,挡在大厅门外,但是这些“蜘蛛侠”,很厉害,不知怎么就进了护士长小陶的办公室。
小陶正在急急地换衣服,田之程刚打来电话让她快点换下白大褂,走楼梯下去,他在院门接她。这不,刚换下白色工作服,一个民工从窗子里爬进来,俩眼瞪着,盯着她曲线优美的身材,都忘记了自己此次来的目的了。
小陶双手捂胸,愣了一会儿,旋即又将白大褂披在身上。民工见状,猛地窜过来,抱住她:“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所有‘蜘蛛侠’都上来。”
小陶吓坏了,嗅到这民工身上有股醋一般的汗酸臭味儿。但是,实在没法抵挡住他坚硬的胳膊和一点儿也不慌乱的欲望需求。
就这样……
完事后,小陶穿好衣服,望着有点脸红的民工,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然后拍拍他的肩:“没事了,姐姐不恨你,结婚了吗?”
民工摇摇头。
小陶说:“我却感觉到你不是第一次!”
民工点点头,有点自豪:“宝贝,你真是医生,连第几次都能测出来,唉,我们也是人哪,虽然你们不把我们当人……”
切!谁不把你们当人了?我看哪,正是这几年太把你们当人了,才将你们宠得欲望飙升,到处招摇。
小陶又问:“家是哪里的?”
民工说:“南山里老婆河的!”
这个民工,刚进来时,看上去脸色挺老相,待仔细看看,却觉得年龄不大,而且,还有几分腼腆与俊相,不是那种铁桶一般的“蜘蛛侠”。
小陶要他号码,他却不给,怕告他。
“胆小鬼,敢做不敢当,刚才——我也同意,后期算是‘同花顺’,只是你别乱说,还有你身上的汗酸味儿太浓!”
小陶被他护送出了医院。
田之程在医院外的路边,等的很辛苦,一连抽了几支烟。
死者的家属、朋友越聚越多,男的大骂大叫,女的连哭带嚎,医院里一片混乱。
后来,十几个保安再也支撑不住了,被揪打的四散逃窜,医闹人员开始对穿白大褂的人进行围攻,无论男女,只要看上去像医生护士的,统统袭击,几乎无一幸免,差不多,都或多或少的有点皮外伤。
小陶幸免,多亏了那个民工——蜘蛛侠,多亏了……
什么样的心境,创造什么样的生活。
什么样的生活,创造什么样的理想。
小陶已经没法离开田之程,并且还离不开另一个人——钟兆国。
田之程为小陶买了一套140平的房子,在水岸红亭小区。这个地方,只有钟兆国知道。一次,他突然来访,田之程不在,只有小陶在家。
那晚,她刚洗过澡,一身纱一般的睡衣,粉扑扑的脸蛋……
钟兆国言语挑逗,几乎没遇到任何酝酿与抵抗,她便倒戈投诚,俩人在床上“拼图”一般,把田之程扔到了脑后。
后来,田之程有所觉察,非但没生气,反而还异常庆幸,他倒是自有其打算:这才是控制钟兆国的最好方法。
只要有事求于钟兆国,便让小陶从中斡旋,保证做得异常到位。
小陶却成了两个官场男人之间的利欲桥梁。
医闹事件过去之后,小陶被升为妇产科主任。
在外面躲避鬼火的人们陆陆续续返回村子。
好像鬼火已经不会再来了。
土地爷和卓越在楚江童家只住了一夜,第二天便死也要离开。再不来这破地方了,主人不在不说,一只蝴蝶疯狂地飞了一夜,那原本粉扑扑的翅膀,却发出简直比老鹰的翅膀都硬朗疯狂的声音。抽拍到土地爷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卓越遗憾透顶,相机没用上,连鬼火的影子都没有碰见。
土地爷说:“卓越,你我做兄妹真好!”
卓越说:“土地爷,其实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楚江童回家后,嗅了嗅,便给卓越打电话。
“男女混搭,比分1:1,混账,把我的画宣扔的满地都是,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走?”
“没有鬼火,不好玩,楚大哥,你见过鬼火吗?”卓越上班时总犯困,一下班就来了精神。
“鬼火?什么鬼火?尽胡扯!哎,土地爷生意怎么样?”楚江童问道。
“这个,娘娘,正在满大街发广告呢?嘻嘻,前几天,工商局去找他,让他交管理费,这混蛋新交了个‘同志’,嘿——还真别说,工商队伍里也有这路货,他偷偷塞了几件女生专用品,那家伙便放了他……”
“奇才,你俩真是奇才啊!与时俱进!”
眉月儿突然来了,一脸的惶恐不安:老婆婆不见了。
怎么?她连声招呼也没打就不见了?楚江童有种不祥的预感。
“听古柏公公说,晨间,天还没亮,他就下了山,但不知去处!以为她去看小岁岁了,可是并没有见到她!”
“那——会去哪里?”楚江童不解,“该不会去找她的儿子虎儿了吧?别急,应该不会有事的!”他们去附近寻找了一番,哪里有老婆婆的影子。直到天黑才回家。晚上,眉月儿欲要回山,楚江童没有同意:“你自己在深山老林中,让人牵挂,就住在这里吧!”
眉月儿顾及老婆婆,还是回了山。
古柏公公见眉月儿独自怅怅而归,不免唉声叹气起来。
再说村子里,家家户户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爸妈没回来,去了外市的五姨家,说是住几天便回来,正好避避鬼火。妈妈认为,这鬼火之事,并没有结束,老是在梦中有一团火焰,狰狞地飞来飞去。
楚江童携剑去古城里转了一圈,又悄悄回家,将屋里放了若干蓄满水的桶,弄得跟自来水公司下达停水通知似的。起初,眉月儿以为他用来练功,其实,他自有用途。
砍了几根竹竿,削得尖尖的,将前头包上**,放在床边。然后将院子里的灯全打开,又在半夜时分,将一件旧皮衣放在院角,点燃,呜呜的浊烟中,冒出一股奇臭无比的焦糊味儿。
刚过零点。
村子里原本的狗吠声却戛然停止,乖乖地发出一声声被噎着了似的喟喟声。有一只鹅,突然被追赶似的发出嘎嘎叫声,一会儿,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难道,这可恶的鬼火又来了吗?
好了,今夜要让你有来无回!跃上院子外面的一棵梧桐树,浓密的枝叶,将其遮掩的丝毫不露。
村巷里,又有几只狗惨遭鬼火焰杀,耳边真切地荡过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一声声无奈的惨叫。
人和动物都是如此,在恐怖中,尚且有对生的侥幸与希望,因此会加倍地压抑自己的情感,只有在生命实在没法捍卫时,才会发出内心最痛苦的呼救与悲嚎。
来了——鬼火如千万条火蛇咝咝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