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不过是想要死亡罢了。”
心底有个声音这么说着,乐白的手指颤了颤,却无法反驳。因为那个莫名出现的能力,他总是如此地迫近死亡,却每每又与它擦肩而过——乐白可不觉得,那样在地上躺上半分钟的情况,能够称得上是“死亡”,那样的经历与感受,想必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理解。
有许多时候,乐白是厌恶这个能力的。心脏一次又一次地停止跳动,时间一次又一次地回拨,一次又一次地寻找出路——乐白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他没有这个能力就好了。要是,他能真的死掉就好了。
锋利的刀刃对准动脉切了下去,没有偏差分毫。殷红的血液从伤口流了出来,床上的人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从割开动脉开始,到流失足够致命的血量,所需要的时间超过了一分钟。而在这期间,过量的安眠药让他深深地陷在睡梦之中,再大的响动也不能将他唤醒。即便他一直在这一分钟之内循环,也不会再醒来。
多好。
死亡的怀抱是如此的安稳与平静,在那一刻,乐白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得到了救赎。他不再是——
“乐白?”曾浩的声音打断了乐白的思绪,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正皱着眉头,流露出忧虑神色的曾浩,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记忆中回过神来。
和乐白对视了一会儿,曾浩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他沉默了半晌,只憋出来一句:“你没事吧?”他看了乐白一眼,眼中的担忧又加重了几分,“你的脸色不太好,在想什么?”
乐白愣了愣,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交错的疤痕,好半晌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他刚刚,貌似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想到某些坑爹的事情,乐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想当初,刚学解剖的时候,因为手里头没啥实验材料,实验室又不随便给大一新生开放,他居然突发奇想,拿自己的做实验,拿着把刀就对着自己的手腕切了下去——还好当时老妈把教案丢在家里,回家拿的时候发现了,否则他说不定还真的……好吧,他显然就是知道自己挂不了,才会那么不客气地拿自己当实验体的。要是老妈没及时回来的话,他估计扑街之后就读档重来了吧?连这疤都不会留下。
转了转手腕,把这段丢人的记忆丢到脑后,乐白朝着曾浩露出了个笑容:“没什么,就是一点以前的事情。”说完之后,他还担心曾浩追问,连忙转移了话题,“我饿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曾浩,一脸无辜的样子,显然就是不想再谈论刚才的话题。
曾浩皱着眉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追问乐白不愿意修炼的原因,只是端端正正地坐着,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有点沉闷。乐白瞄了曾浩一眼,又垂下眼盯着自己的脚尖。他并不是个擅长挑起话题的人,如果别人开个头,他倒是也能乐颠颠地接下去,但真要靠他自己来活跃气氛,他却着实苦手。尤其他和曾浩,还真的说不上怎么熟悉,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相识,也就昨天下午,到现在连一天的时间都没到。而且,也不知道是默认乐白知道还是不乐意说,曾浩完全没有提到过自己的情况,以至于乐白现在除了知道曾浩的名字,以及他家被君无颜灭门了之外,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多余的了解。
不过,从他的行事风格,以及这端端正正的坐姿,想必出身肯定不错。
而与乐白的一无所知相反,曾浩却对乐白很是了解,甚至连他的口味与喜好都一清二楚,这让乐白感觉有点古怪,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只能憋在心里,都快憋出问题来了。
乐白:特么的你到底从哪里知道我的事情的你说啊!
想到昨天曾浩点的那些菜,就没有一个不是按照他的口味来的,乐白就觉得纠结。这已经不是被侵犯隐私的感觉了,这根本就跟被监视没什么两样吧?!但曾浩不是君无颜的死敌吗?要是他真能那么不费力地监视魔宫里的情况,他还愁什么弄不死君无颜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乐白摸了摸耳朵,又瞄了一眼曾浩。他总觉得这个人的身上充满了谜团……好吧,这个世界上,貌似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身上都藏满了谜团。比如君无颜那神秘的身世和高强的实力,比如明明是人族却成了四魔君之一的郑明河,比如从一开始就跟在君无颜身边的苗青青,再比如不知道苗青青从哪里拐回来的谭格……他喵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单纯一点的人了吗?!
乐白深深地觉得,他一定是穿越的降落点没选好,才会碰上这么一群烦人的家伙。
不过说起来,虽然君无颜是魔族,但他手底下的苗青青、谭格和郑明河,都是人族?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乐白的思路,他看着店小二手上端着的豆浆油条,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吃到这亲民的东西了!魔宫里头的早点虽然很精致也很美味,但不得不说,乐白毕竟不是那种从一出生就过着锦衣玉食的人,对这种日子还是有点不习惯的。这种随处可见的、便宜却又不失美味的东西,才更让他感到亲切。
尝到了熟悉的味道,乐白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顺带的,对曾浩的态度都好了许多。他咬了一口油条,抬起头来看了眼曾浩,偏着头问道:“你不吃一点吗?”
和乐白不同,对有不低的修为在身的曾浩来说,进食并不是什么必须的行为,尤其这种客栈里的、没多少灵气的食物,大概对曾浩来说,根本就没有吃的价值。乐白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而已,并没有期待曾浩真的点头,但他没想到的是,在看了他一眼之后,曾浩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笑容,拿起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口:“好啊。”
乐白:……你还我包子qaq
低下头啃了口油条,乐白默默地把委屈吞回了肚子里——谁让他自己嘴贱呢?不过两个人一起吃东西,总是比一个吃一个看要自在得多,也更容易拉近关系。大概这就是华国人总喜欢请客吃饭的缘故?
咬着馒头,乐白的思路又飘远了。
还没等他习惯性地发散思维呢,对面的曾浩脸色突然一变,一把拽着乐白的手腕把他按到了地上。
乐白:……!!
因为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被拉得一个趔趄,还因为角度不对,下巴直接磕在了地上,舌头被狠狠地咬了一下,乐白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特么的能不能让他好好地吃个早饭?!
不知道曾浩发什么神经,乐白皱着眉头看过去,却只看到了曾浩如临大敌的表情。被曾浩的样子吓得浑身一激灵,乐白这下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也正是这时候,他看到面前的墙上貌似多了一条裂缝,而且那条裂缝还在缓缓地扩大。
就在乐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眼睛的时候,那面墙终于从中间裂成了两半,然后整个顶上,就顺着一个角度滑下去了……下去了……去了……了……
看着头顶那明晃晃的蓝天白云,乐白一阵恍惚——他其实还没睡醒吧?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你们,似乎聊得很开心?”仿佛掺了蜜糖的声音响起,乐白顿时浑身一僵——他现在自杀还来不来得及?
第35章 死亡第三十五天。
那人长身玉立,微垂着头和乐白对视,一双瑞凤眼微微上挑,唇边若隐若现的笑容引人沉醉。墨色的长发被风吹成张扬的姿态,金色的朝阳为他染上炫目的色彩。顺着切口滑落的屋顶发出巨大的声响,尖叫与哭喊声交杂着,放入末日的舞曲。
在离开魔宫后的第十八个小时三十二分二十一秒,乐白被君无颜抓包了,还是在和别人一起在一个房间过了一个晚上,正happy地聊着天吃着早饭的时候抓包了。
乐白:……我现在装死还来不来得及?特么的说好的会消失好几天呢?虚假消息害死人啊!
愣愣地和君无颜对视着,乐白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竟然是信誓旦旦地保证最近几天魔尊大人都不会出现的样子——他喵的好想抽死这丫的!
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乐白在心里已经把郑明河这家伙给虐了一百个来回了。而与此同时,被乐白诅咒着的当事人,则正皱着眉头,和苗青青对峙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郑明河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眉宇间深深的褶皱昭显着他的不满,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似乎想要做点什么,却硬生生地按捺了下来。苗青青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郑明河的手,原本紧绷着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软软地倚靠在门框上,语调也是不疾不徐的:“这个问题,我想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
“暗中派人跟踪与监视夫人,这可不是一个下属该做的事情。”苗青青的语气带着些许懒散与随意,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之色,却让人无法忽视。不过郑明河却不会这样轻易地就被苗青青一两句话给唬住,他挑了挑眉,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你的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听到郑明河的话,苗青青却只是轻飘飘地把问题扔了回去。
郑明河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看了苗青青一眼:“他是魔尊认定的夫人。”
“也是预言中将会杀了魔尊的人。”苗青青没有丝毫停顿地接下了这句话。
“你没法证明那是真的。”郑明河说。
“可你也没有办法证明那是假的。”苗青青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毕竟,我可是人族。”
和当初郑明河回答乐白如出一辙的回答,郑明河有些许怔忡。那对于仙族的敬畏以及对预言的盲目信任,就仿佛骨血一般印刻在人族的体内——但也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想要毁掉仙界的天池,将仙族拉下神坛。
人,果然是种奇怪的生物。
沉默了半晌,郑明河才轻轻地叹了口气:“但那毕竟不是我们能够干涉的事情,”顿了顿,他又说,“魔尊大人他自会有自己的论断。”
“自己的论断?”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苗青青直起了身子,脸上那慵懒的神色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之前从未见过的尖锐,“他是什么性子,跟了他这么久,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她冷笑一声,“将那样不明身份的人留在身边,怕是最后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看着苗青青激动的样子,郑明河的眉头不由地微微蹙起,他有些无法确定,苗青青这是没有控制好情绪,还是在试探他。抿了抿唇,郑明河没有说话。
不过苗青青却并没有在意郑明河的沉默,伸手拨了拨头发之后,突然问道:“你跟着主上多久了?有三百年了吧?”
“今年是第三百零二年。”虽然不知道苗青青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郑明河还是如实回答。正如他对乐白所说的,那时候坐在他如今位置的那个人,因为问了某些不该问的问题,连尸体都没有留下。而原本只是一个那人一个没有什么特色的手下,也不知道君无颜看上了郑明河哪一点,直接就把他提到了这个位置,一直到了现在。用某些人的话来说,这就叫“知遇之恩”,只是郑明河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别人却是不知道了。
“如果如今的魔尊不是君无颜,你还会替他做事吗?”苗青青看着郑明河,问了一个和之前的那句话毫不相干的问题。不过,她却没有等郑明河回答,只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想应该会吧,”她说,“但是我不同。”
“如果是别人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会杀了他。”苗青青弯起唇角,笑容明媚而惑人,“那个位置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而同样,任何威胁到他的生命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苗青青没有说出口的话,郑明河却是听明白了。他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才有些烦恼地按了按眉心:“但那毕竟不是我们该插手的事情。”说着,他看了苗青青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个带着同情与理解的古怪表情。正当苗青青感到不对劲的时候,郑明河开口了:“虽然我知道你很喜欢魔尊大人,一切都以他为先,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但很多时候,感情这种事呢,是不能勉强的。你看啊,你们相处了这么久了——有一千多年了吧?魔尊大人都没有对你生出那方面的感情,所以你还是不要抱有这方面的期待好了,而夫人可是唯一和魔尊大人成亲后还活下来的人!他在魔尊大人的心中占有什么地位,我想我们都明白,我知道你对这件事感到很难以忍受,嫉妒什么的,是人之常情啦,尤其是女人在爱而不得的时候……”
苗青青:……我可以打他吗?
看着郑明河一张嘴不停地开合着,苗青青只觉得拳头一阵阵发痒。
……他丫的她刚刚居然还觉得这家伙的嘴里能说出什么正经话!果然,就不该对这种人的脑回路保佑什么幻想。
狠狠地一拳砸在了郑明河面前的桌子上,用上好的洛梨木雕成的桌子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痕。苗青青看着郑明河,露出了一个无比甜美的笑容:“你再说一句试试?”
郑明河顿时噤声,瞪着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苗青青。半晌之后,他还是没忍住,从嘴里冒出了一句:“放弃吧,你和魔尊大人是没有结果……嗷!”
看着郑明河脸上多出的一个黑眼圈,苗青青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郑明河:最讨厌你这种凭着修为高就欺负人的人了!
苗青青:……
最开始的时候,在魔界的四位魔君里头,苗青青的修为是最低的。但大概是因为总是喜欢往外跑的缘故吧,她的修为增长得极快,到现在,已经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四人中实力最高的人。
而郑明河,说句实话,是最弱的。而且他对于正面迎战这种事,还十分不擅长。
所以……就算被揍了,他还没办法揍回来啊!
捂着新鲜出炉的熊猫眼嘤嘤嘤了一阵子,郑明河突然叹了口气,揉了揉挨了一下的眼睛,转过头看着苗青青:“我是说真的,这种事,你做了未必能得到什么奖赏,不仅如此,反而还可能——”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清楚了。
苗青青看了他一眼,出奇地没有出言反驳。她点了点唇角,笑容惬意:“所以,我让主上自己去解决这件事了啊。”
“什么?”郑明河一下子没有明白苗青青的意思,有点愣愣的。
“现在主上应该已经找到了那只逃走的小老鼠了吧?”苗青青没有理会郑明河骤变的脸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就是不知道,那只小老鼠这一回,还能不能那么好运地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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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知道另一边郑明河与苗青青之间的交锋,乐白此刻正苦着一张脸,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君无颜。曾浩跌坐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胸前的布料上染着大片大片的献血。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该跑路的!休息个毛啊休息!
虽然很清楚就算多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也未必能够跑多远,被君无颜找到也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但这并不妨碍乐白想象一下自己成功逃离的美妙情况。
“为什么不说话?”在乐白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君无颜略微低下头,看着乐白睁大了的双眼,“难道见到我不高兴吗?”他偏了偏头,眼中满是委屈的神色,仿佛一个被拿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乐白:……草,撒你妹的娇!
但不管乐白在心里怎样把君无颜骂得狗血淋头,顺带着把郑明河也一起骂了,他还得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回答君无颜的问题:“当然高兴!”他咧开嘴露出了个傻得要命的笑容,“就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才不知道该说什么!”
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兴高采烈的样子来,乐白觉得,他睁着眼说瞎话的技能等级真是越来越高了。
“真的吗?”君无颜看着乐白,眼中的委屈却越来越深,“那为什么夫人出门游玩,却没有告知我呢?”
乐白:敢不敢别卖萌好好说话!
一边在心里吐槽,乐白一边摆出比君无颜更加委屈的表情:“我出门之前找过你的!不信你去问郑明河!”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就把郑明河给拖下了水,乐白一脸控诉地看着君无颜,“明明就是你自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说着,乐白还偷偷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曾浩,见到他那一脸“一定是我围观的方式不对”的震惊表情,心里不由地产生了一咪咪的心虚,不过很快,这一点点的心虚,就被他抛到了脑后——要是他真的实话实说的话,那后果,压根就不用去想,就能够知道了。
已经大致摸清了君无颜的怒槽点的乐白,在心里默默地对被他牵连的曾浩道了声歉,决定尽量吸引君无颜的注意力,做到像上次那样让他直接忘了曾浩这个人。很显然,乐白做得还不错。
“是我的不是,竟忘了在离开之前和夫人道别。”君无颜的认错一如既往的干脆,那温柔缱绻的模样,就好像无论乐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都会无条件地原谅一般。他看着乐白,黑色的眸子里倒映出乐白那愣怔的表情,“现在我回来了,不知夫人可还愿意随我回魔宫?”
……他敢说不愿意吗?
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乐白努力无视曾浩那有如实质的目光,点了点头:“当然愿意!”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乐白的回答,君无颜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一个笑容来。他伸出手,将仅有两步远的乐白拥入怀中,拿下巴轻轻地蹭了蹭乐白的头顶,声音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喜悦与放松:“真是太好了。”
乐白:……
君无颜的态度实在太过古怪,乐白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了。因为脑袋刚好被按在君无颜的胸口,感到有点闷得慌的乐白转了下脑袋,就恰好和曾浩那带着痛苦与愧疚的目光对上了,有些不自在地错开视线,乐白觉得胸口有点憋得慌——尤其在看到曾浩好几次试图起身,却都因为伤势过重的缘故,又跌了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君无颜为什么对他弄出来的动静视而不见。终于,在曾浩再一次跌坐下去的时候,乐白没忍住,朝他看了过去,张开了双唇。
——别动。
看着乐白用口型传递过来的信息,曾浩的动作猛地顿住了。看到在他没有新的动作之后就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的乐白,曾浩垂在地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一点点地攥了起来。
——又是这样。乐白又救了他。和第一次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他除了在旁边看着事情的发展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废物。
“你知道吗?他可是第一个和君无颜成亲之后,还有命在的人。”耳边突然响起了那个人曾经说过的话,“可惜的是,哪怕君无颜对他再好,再如何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道他面前,他也无动于衷。哪怕在面上曲意逢迎,但却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逃离的机会。”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