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悸动,一直到乐白挡在他的身前,被长剑穿透,才被他给挖了出来。可即使乐白差点为他丢掉一条性命,君无颜也很清楚,他对于乐白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乐白看向他的目光中,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的手无数次的搭上乐白的脖颈,贴在那不停地跳动着的胸口,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这个人从这个世间抹去——可他没有下手,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爱她吗?”双眼空洞的孩童望着前方,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当然。”俊朗而高大的男人给出了孩子曾听过的一模一样的回答,“她是我这一生中,唯一深爱的人。”
失去了生命气息的身体倒在他的怀里,俊朗的面容上沾染了飞溅而出的血滴,他垂下头,在怀中人的耳边,温柔而深情地说道:“我爱你。”
“……爱?”君无颜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他细细地摩挲着乐白的脸颊,笑容明媚,“但若是你想离开,”他唇角的弧度略微扩大,语调极致温柔,仿佛情人间的密语,“我会亲手杀了你。”
沉睡中的人对此毫无所觉,睫毛微微地颤了颤,便陷入了更深的梦境之中。
君无颜也毫不在意,弯着唇角,一下一下地梳理着乐白的头发。忽地,他蹙起眉,转头朝窗户看过去。
窗扉并未闭合,透过洞开的窗户,能够看到外头天上半圆的月亮,明亮的月光将周围的云层都染上了亮色。
一只飞蛾摇摇晃晃地飞过来,因为过于肥胖的身体而没把握好平衡,一头撞上了窗棂上,半晌才晕乎乎地扇动着翅膀,准备换个方向继续往前飞。可还不等它再次起飞,就仿佛猛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狠狠地弹了出去,不见踪影。
君无颜眯了眯眼,刚刚弹飞了飞蛾的手动了动,那敞开着的窗扉就仿佛被人拉着似的,缓缓地闭合。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君无颜这才掀开被子,在乐白的身侧躺下,闭上了眼睛。
第72章 存活第七十二天。
夜色已经深了,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之下,懒洋洋地洒下朦胧的光芒,为窗外的景色镀上一层浅淡的光晕。微风吹过,带来属于秋夜的凉意。树叶相互摩挲产生的沙沙声,以及那隐隐约约的虫鸣夹杂在微风中,为这个夜晚更增添了几分静谧郑明河垂着头坐在桌前,手边放着一只已经死去的飞蛾——和它随处可见的同类一样,灰扑扑的翅膀,肥硕的身躯,没有任何特异之处。它的脑袋和身体被割裂开来,断口处光洁平滑,仿佛利器所削。郑明河的双眉紧紧地皱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紧抿着双唇的模样,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桌上的烛火被风吹得不停地摇曳着,在他的脸上投下或明或暗的光芒,让人看不分明其上的神色。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郑明河的动作微微一顿,转过头看着房门,眉间的褶皱更深了几分。没有得到回应,门外的人再次敲了敲门,不紧不慢的,仿佛笃定了郑明河会给他开门似的。目光在桌上的飞蛾身上扫过,郑明河的指尖轻轻一弹,那飞蛾的尸体瞬间就飞了出去,掉落在房间不起眼的角落里,与其他的昆虫尸体相伴,仿佛一只再寻常不过的虫子。
推开椅子站起来,郑明河伸手拉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人,神色间带着些许无奈:“有事?”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门外的人一手拿着打开的折扇,遮住弯起的唇角,只露出一双狐狸似的上挑的眼睛,“不知郑大人是否有兴趣,与我一同出去赏月?”
郑明河:……这台词不管怎么听,都有点不太对吧?
看着林原修那笑眯眯的样子,郑明河非常想直接“啪”的一声关上房门,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去床上睡一觉,但很显然,面前的人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仿佛看穿了郑明河的想法似的,林原修合起折扇,抵住房门,笑眯眯地看着郑明河:“三里外的那片树林里的风光不错,”说着,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郑明河,仿佛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很适合做一些事情。”
郑明河:……
很敏锐地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顿了一下,从原先的探究变为惊疑和兴味。郑明河的脸皮抽了抽,难得产生了和乐白一样,给面前的人直接糊一巴掌的冲动。
……特么的就算用脚趾头想一想,他也能知道苗青青现在的想法好么?!
深深地吸了口气,郑明河在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现在天这么晚了,而且白日里也舟车劳顿……”“去年六月……”没有理会郑明河口中明摆着的拒绝的话语,林原修慢悠悠地开口,果然,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郑明河给打断了:“走吧!要不要带几壶酒过去?”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弯了弯唇角,林原修收回折扇,“这里的饭菜虽然不出彩,但那竹叶青却还可以入口。”
郑明河:……我这就去拿酒。
苦着一张脸和林原修往外走,郑明河警告似的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在滑过乐白所在的房间时顿了一下,继而仿佛心虚似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接收到郑明河目光的苗青青挑了挑眉,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终究还是放弃了跟上去看热闹的想法。只不过,没想到郑明河……苗青青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其中的兴味毫不掩饰,唇角也不由自主地翘起。不过,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垂眼看着掌心中的纸条,苗青青的眼中一片晦暗。
与以往那些单单只是放在魔尊夫人这个位置上的摆设不同,乐白对于君无颜来说,有着别样的意义,这一点,对君无颜有着足够深的了解的苗青青,自然能够看出来。而乐白对于君无颜的态度,最近也变了不少,哪怕现在还谈不上所谓的喜欢或者爱,但这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与仙界之间的争斗,也占据了上风,就连对天池的探寻,比之从前,都有了不小的进展——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那个与乐白有关的预言,也仿佛变得无关紧要起来了。
——如果不知道那件事情的话。
掌心的纸张无火自燃,流畅肆意的字体被火蛇舔舐翻卷,燃烧殆尽,最后只余下黑色的灰烬,被轻轻一捏,就消散无踪。
“只要他还活着,就是对君无颜最大的威胁。”男子的唇角勾起,语气中带着些许漫不经心,“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当然,他的性命,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不过是站在合作者的角度,提醒你一句罢了。”
将手心黑色的痕迹细细地擦去,苗青青的目光中已再无一丝动摇。
乐白无辜又如何,这千年来,她手中无辜的性命难道还少吗?
君无颜会因此而厌憎她又如何?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
她会丢掉性命……又如何?她这条命,到底都是君无颜的。
记忆中的女孩手中握着匕首,赤身裸体地站在血海之中,那个少年仿佛天神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面容精致而冷峻。他说:“要和我一起来吗?”
双眼轻轻地盍起,苗青青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释然。
只是……有些对不起谭格了。
想到那个总是沉默着站在她的身旁的身影,苗青青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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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云层中的月亮悄悄地探出了半个身子,将地上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怪异。郑明河在树林外的草地上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林原修,一双眉头紧紧地锁着:“到底是什么事?”需要让林原修用这种方法,将他叫出来?郑明河可不觉得,林原修这么做,只是因为夜里睡不着,而特地来找他的乐子。
乐白:为什么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高?!
不知怎么的,郑明河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乐白对待林原修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唇角不自觉地翘了翘,又飞快地被抚平,抿着双唇看着林原修。
“不觉得今晚的月色很美吗?”没有回答郑明河的问题,林原修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仿佛真的只是睡不着,找人出来散心似的。
看着林原修的模样,郑明河的眉头皱得更紧。
虽然和林原修相识了这么久,但这个人,他却从来没有看清楚过。有时候,林原修会配合他的行为,帮他一把,有时候,林原修又会站在君无颜那边,破坏他的计划,但更多的时候,林原修却表现得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似的,让人无法摸清他的心思。以至于现在,郑明河都不知道,林原修的立场究竟是如何。
“哟,被人救了一命,连句‘谢谢’都不说吗?”手中拿着折扇的男子蹲下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浑身狼狈的少年。
凭着一腔热血进入魔界的少年握紧了手中长剑,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似乎只要找到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剑,对准对方的心脏刺下去。可对方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防备似的,依旧笑眯眯地打量着他,还饶有兴致地对着他的伤势指指点点的:“脖子上的伤看着吓人,但应该没什么大碍,肩上的倒是有些严重,要是不好好治一治,指不定这条手臂就废了,这张脸蛋伤到了,还真是有点可惜了……还有腹部那里……”
“你,是谁?”终于,少年没能忍住,开了口。
“我?”男子挑了挑眉,拿折扇抵着额头,“只不过是一个无聊的人罢了。”不等少年再说点什么,他就继续说了下去,“反倒是你,不是魔族吧?”他的目光扫过少年,唇角的弧度略微扩大,“华府的人?”像是没有看到少年一瞬间就警惕起来的目光似的,他耸了耸肩,“都无所谓了——如果你死在这里的话,不管有什么目的,都无法达成了吧?”
而最后,少年还是接受了男子的帮助,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也跟着学着如何在魔界生存下去。可以这么说,郑明河是林原修一手教导出来的。
想到自己当初进入魔界时的想法,郑明河就会觉得好笑——那时候,他竟然真的会以为,凭着他自己的能力,能够取走君无颜的性命?竟然会真的以为,只要杀了君无颜,就能让整个魔界,如同一个失去了将领的军队一般溃败,继而让华府一网打尽?这般天真而可笑的想法,即便是郑明河自己想来,都会感到荒谬。所以,他改变了自己的做法。
——既然无法从外部攻破,那从内部掌控便是。
只要将君无颜取而代之,整个魔界,自然就是他,也是华府的囊中之物了。
而这一切,都是林原修教给他的。
“这真是一件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郑明河记得,林原修曾经对郑明河的想法发出过感叹,“分明我与你相处的时间更为漫长,为什么你的忠心,却依旧落在华府上?”
这个问题,郑明河也无法回答,仿佛对华府的忠诚,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血之中一般,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动摇。
将目光移到林原修的身上,郑明河的目光闪了闪。
这一回出游,原先的计划之中,随行人员里面,并没有林原修的存在。处理沿途的杂事,有他和苗青青就已经足够了——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和苗青青主动要求跟着,君无颜肯定连他们都不会带上。毕竟君无颜并没有那种什么事都要假手他人的习惯,也从来都不会觉得处理一些事情会有八九份,否则也不会做出包办乐白的所有衣食住行这样的事情来,而即便现在有他们三人在,乐白的事情,也从未经过他们的手。
当林原修提出要同行的时候,郑明河犹豫了好一阵子。他摸不准林原修的目的,却也不放心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尤其在这样一个复杂而敏感的情况之下。再三思索之下,他终究还是同意带上了林原修。
不过,让郑明河松了口气的是,这一路上,林原修都安分得很,丝毫没有要做出什么出格事情的意思,尽职尽责地扮演着郑明河下属的角色。
“君无颜想毁掉天池。”没有任何预兆的,林原修突然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他的双眼依旧望着头顶的月亮,就连脸上的神色,也没有改变分毫,仿佛他所说的,只不过是与之前所谈论的赏月,相差无几的事情一般。而听到了这个消息的郑明河,却猛地睁大了双眼,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
第73章 存活第七十三天。
乐白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梦到郑明河和林原修在山上的小树林里幽会,一会儿又梦到那个只透过马车的窗户见过一面的,据说是仙族的人,和他说着什么,过一会儿又梦到君无颜掐着他的脖子要弄死他……被这些乱七八糟、没有一点联系的梦给折腾了大半夜,以至于第二天早上乐白起来的时候,精神都显得有些萎靡。明明睡了一晚上,却跟熬了一整夜似的。
……特么的他到底为毛会梦到这些鬼东西?!
不过好在他的眼睛里没有出现血丝,眼眶下面也没有出现黑眼圈这种万恶的东西,这让他看起来又要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夫人这是昨晚没有睡好?”看到乐白打着哈欠爬上马车的样子,郑明河开口问道。
听到郑明河的声音,乐白的表情顿时一僵,昨天晚上梦里,林原修将郑明河压在树上的场景刷的一下就跳了出来,还带配音的——就算那画面里,两人的身上都有穿衣服,也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乐白在见到郑明河的时候,感到浑身不自在。
乐白:我真的不是故意梦到这种东西的阿喂!
据伟大的哲学家、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说,梦是人心底的潜意识,在经过伪装之后的一种特殊表现……擦,这种时候他想这种东西干什么啊?!
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乐白侧过头避开郑明河的视线,含糊着应了一声。林原修就算了,梦到郑明河这样的熟人,真的很尴尬啊!搞得好像他对郑明河有什么企图似的!要梦也应该梦到君无颜才是吧?!
……等等,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发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乐白的眼皮忍不住狠狠地一抽,连带着看君无颜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心虚。
乐白:我会这么想,一定是因为这家伙每天都睡在我边上的缘故,恩!
大碍是乐白的这个反应,和平日里差得实在有点多,郑明河愣了一下之后,忍不住露出了担心的表情:“你……没事吧?”
“昨天夜里没睡好,自然不会没事。”林原修接过话,一双狐狸眼微微挑起,斜睨着乐白,神色间带着些许深意,“我说得对吗,夫人?”
乐白:我能说不对吗?!
面对林原修那虽然他听不出来但绝对别有深意的话,乐白干笑了几声,没有出声。不然他能怎样,告诉对面的两个人,他梦到他们俩跑到小树林里去约会,还做了羞羞的事情了吗?!那种场面,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直接想找块豆腐撞死了好吗?!
好在这时候,君无颜出声给乐白解了围:“我之前果然应该给夫人置办一张新床的,”说着,他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些微的懊恼,“是我考虑不周了。”
乐白:……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吧?!
很想表示自己的睡眠不好和无辜的床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对这个没有什么执着的乐白看了看君无颜的表情,默默地把这话给屯回了肚子里。
……算了,你高兴就好。
又张嘴打了个哈欠,乐白侧过身子,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虽然对于路边的景色,他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兴奋新奇的心情,但出游的那份雀跃,并没有消退多少。而且,真要说起来,比起到处都充满了现代气息的各个旅游景点,这个世界哪怕是路边的一处小山,都有着别样的风味。乐白说不上来到底哪种更好一点,反正他觉得都不差。
他们的目的地是陵南,这个据说在这个时节最热闹的地方。听君无颜说,陵南有着世上最为珍贵与齐全的菊花品种,每年都有不少爱菊之人,特地跑到陵南来,就只为看上那些千年难得一见的花朵绽放的模样,有时候甚至能够在那里看到仙族的身影。
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乐白的脑子里突然就跳出了那个在路上看过一眼的仙族。大概是因为那是乐白唯一见过的仙族人的缘故,每次提到仙族,乐白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想到那个懒洋洋地躺在货物堆上的男子。他们的马车的方向是相同的,就是不知道目的地是不是一样?乐白还真的挺期待能够再见到对方一面的——这绝对不是围观大熊猫的心情!
趴在车窗上,晃悠悠地看着路边的景物一点点地后退,乐白眯着眼睛晒着太阳,竟然觉得有那么一咪咪的犯困,果然昨天晚上做了那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梦,还是有那么点影响的。但即便如此,乐白依旧坚挺地拒绝了君无颜让他靠着再睡一会儿的建议,维持着一副半睡不睡的怠懒模样,看着窗外的风光。
这些天里面,他们也并不都是在赶路的。因为一开始的打算,就是陪乐白出来散心,所以路上经过稍大些的城市,几人都会停下来玩两天。只不过,古代人的娱乐方式在乐白的眼里,实在是太贫乏了——唱曲儿,听戏,逛青楼,前两个乐白没啥兴趣,最后那个么……乐白他不敢有兴趣。想到自己提到青楼的时候,君无颜脸上瞬间就温柔起来的笑容,乐白默默地抖了抖。
所以基本上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乐白也就是到处逛逛,尝尝那里的小吃,看看当地特殊的风土人情什么的,但相同的模式重复多了,他就开始腻味了,毕竟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爱经常往外跑的人,之前也只不过是因为实在被憋得慌了而已。发现乐白对这些事失去了兴趣之后,君无颜也就不再走走停停的了,而是直接奔着目的地去了。
其实,乐白觉得,要是没有他这个累赘,其他几个人压根用不了多久,就能到陵南了——他可没忘记,这些家伙根本就不需要睡觉,也不需要马车这种东西。
乐白:每次想到这些,都觉得我和他们不是一个物种啊有没有qaq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乐白看着眼前那片小树林一点点地往后挪。也不清楚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片小树林特别眼熟。大概是因为最近路边看到的小树林太多了?
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这片小树林和之前看到过的哪个地方有点像,乐白盯着树林中间的那块形状古怪得跟只扭着腰的猴子似的岩石,猛地直起了身子:“啊!”
乐白突如其来的反应让其他人都愣了一下,原本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损着对方的郑明河和苗青青也都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乐白,马车里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最后,还是君无颜出声,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夫人有什么发现吗?”
“这不是昨天晚上郑明河和林原修偷情的地方吗!”乐白睁大眼睛看着君无颜,一只手指着已经过去了不少的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