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九城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好好好,是我粗人了……”
郁坧摇头失笑,“殿下起用寒门平民,这里面许多人都并非世家之人,早就撇着一心的话要说呢,虽然有许多人还十分稚嫩,可今日他们说的也并非全是高谈阔论,燕国如今以武立足,可往后想要长治久安少不了这些书生们的功劳。”
战九城亦在一旁点头,又忍着笑道,“殿下素日统御千军万马都可信手拈来,可是在这些书生面前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适才那些话可让我听得快睡着了!”
申时过半商玦才从偏厅走出来,面上笑意略带几分无奈,战九城和郁坧在后面跟着,偏厅门口黑压压站着一片目光殷切的燕国臣属,商玦在前走着,头也不回,后面战九城憋着笑,郁坧面上也带着好笑的神色,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意更大,于是压低了语声的道,“殿下也别怪他们多言,这里面有些人平日里少有见您的机会,好容易见着您一次总是要将心里话都要跟您说明白才行,您……您就多多担待些吧。”
商玦清风拂面万分从容,可站在偏厅之内的诸位臣子却不是这般,他们一个个面上写满了凝重,看着商玦的眼神更是迫切肃穆,仿佛有憋了许久的忠言直谏要说,商玦心底叹了口气落座在主位之上,拂了拂袖袍,“好,一个个来吧。”
“殿下,是从紧急,微臣等当然要赶早来见您!”
云柘应一声忙去打开了门,主仆二人从正院走出,不多时便到了偏厅,偏厅之前战九城正在和郁坧说着什么,见他来了忙上前见礼,商玦弯了弯唇,径直入了偏厅的大门,“昨日才到,今日怎么不多歇着,孤还想下午去见你们呢……”
微微一顿,商玦将手中的奏折一合,“走吧,见完了他们早些入宫。”
“那是自然,今夜的夜宴主角便是她。”
云柘摇摇头,“没什么异常,只是宫里的谕旨必定也送到公主手中了。”
商玦闻言面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动,只是问,“公主府那边怎么样了?”
商玦闻言不置可否,只拿起桌角的几本奏折翻看,云柘在旁见他把风不动的样子不由得提醒道,“主子,郁坧大人他们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在偏厅等着了。”
扶澜啧啧嘴也不多言,只是又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郁坧他们还等着你召见呢,我带着小玉锵出门去转转,南国巴陵,一定比你燕都有意思多了!”
商玦抬眸看一眼扶澜,“来日方长。”
扶澜点点头,语气意味深长的道,“可惜了,燕国和蜀国一个南一个北多有不便,想要做点什么都难以实行,最可怕的是小鹿还不愿去燕国……”
商玦将那帖子交给云柘,转身走到了书案之后去,“蜀国到底位列五大侯国,如今却每况愈下,燕国这时候抛出橄榄枝,他当然要接着。”
扶澜点点头,“蜀王对燕国的臣属倒是极好。”
商玦眉目一展仿佛知道了这帖子里写了什么,待打开帖子一看,也似乎不出他所料,“今日蜀王准备了宫宴,所有燕国臣属和蜀国臣子都会去,看样子是给郁坧他们接风洗尘的。”
云柘的声音忽然在外响起,商玦和扶澜齐齐回神,便见云柘手中拿着个帖子走了进来,商玦拧眉看着那拜帖,云柘便补了一句,“所有的燕国臣属都有。”
“主子,宫里有人来送蜀王的谕旨了。”
商玦抬眸望去,眼下才不过午时刚过,可外面不见日光,天边只有大团大团的阴云堆叠,看起来似乎有一场暴雨要来了,眼下不过初春,南国暴雨实在是少见。
扶澜轻嘶一声,又不动声色的在指尖掐算一番,语气有些无奈,“外面的天色阴暗的紧,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可我昨夜才看过天象,今日是无事的。”
商玦神识灵敏,顿时便发现了他的异常,眉头一抬,“怎么了?”
扶澜耸耸肩也不多言,转头再向窗外一看眉头却是一皱。
商玦摇了摇头,只淡然道,“不急。”
扶澜叹了口气,“事情和你预想的不一样了,你必定不放心,可若是燕国不稳,你又拿什么来帮她,曾经这话是你对我说的,你都忘记了?”
扶澜语声少有的肃然,商玦却并没有半分松动。
扶澜切一声,“有再多的人,那也都是臣子是外人,燕国总要有个姓商的人主持大局,你若是不回去,机会就给了其他人,这一点你应当比我还清楚。”
“燕国在外有龙野,在内有郁坧。”
商玦转身看向书案,不过一夜的时间,他的桌角已经放满了奏折。
话至此,扶澜便朝着窗外的方向一望,“燕国的臣子们都还等着的,别人不说,有几个人只怕是不同意你继续留在巴陵的,你怎么推说?”
扶澜挑眉,面上的揶揄神色倒是减少了些,“你的老毛病虽然有一阵子不曾犯过,可到底还是应该小心些,眼下是小鹿还在跟前,可过一阵子你总是要离开的。”
商玦拂了拂衣袖,语气平淡,“与你何关?”
商玦神清气爽的站在扶澜的身前,扶澜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忽而噗嗤一笑,“你这幅模样,倒让别人以为你昨夜风流快活去了,说,你昨夜到底去了何处?”
第038章 廊桥遇美
他转身便走,云柘拍了拍手跟上去,可主仆二人刚走出几步,廊桥之下却又走出两个衣饰华贵的女子,看着走下来的商玦,其中一人语带嘲讽道,“这就是燕国仁善无双济世苍生的神佛世子啊……”
商玦淡淡的拂了拂衣袖,“走吧。”
两个太监面色一惊,还未来得及后退二人的前襟便被云柘一手一个抓住,两声惊呼破空响起,下一瞬便见两个影子从栏杆之上飞出,“噗通”两声之后,廊桥之下的惊叫变成了三个人,而廊桥之上跪着的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早就忘了喊叫!
云柘得令,利落的走到了那两个太监的身边,他咧了咧嘴,面上并无丝毫笑意的道,“殿下的意思是,蜀国的人各个都水性极好,那你们二人去救吧——”
他收了薄笑,只淡淡的道出两个字,“云柘。”
那两个太监一愣,还未明白商玦是什么意思,下一瞬便见商玦转了头。
“听说南国之人各个都习得水性。”
那两个太监本是在看那落水的姑娘,此刻对上商玦这样的笑意不知怎地就后背一凉,商玦的面容俊美无俦,再加上这一份淡笑,怎么算都是摄魂夺魄完美惑人,可这两个太监此刻看着,却只觉得入赘冰窖害怕不已,果然,下一瞬商玦便开了口。
这二人语声哽咽仿佛失措至极,可眼睛却不敢看商玦,商玦的目光越过栏杆一瞬,又往那走回来也一脸无措的太监身上看了一眼,继而他微微弯唇一笑。
“殿下救命啊殿下……会淹死人的……”
见商玦停下,边上两个姑娘瞬间回神,转身便扑倒栏杆出惊声呼叫起来,这里本是一处湖泊连着水榭,这廊桥之下的水并不浅,那落水的女子落下去便开始扑腾,听起来万分恐惧,商玦站在原地,眉头微微皱着,云柘也有些无奈的站着,可是商玦不说话,他可不会有什么行动,那两个姑娘惊呼了几声见商玦并无行动,“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有人落了水,商玦的步子终于停了下来。
两个太监这回机灵许多,商玦也面无表情的朝对面走去,那三人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造次,他便未看三人一眼,只是那浓郁的香风让他忍不住的皱了眉,商玦不愿在此地纠缠,可显然别人并不这么想,就在他经过那三人的刹那,那红衣女子好似害怕他一般的忽然朝后退了一步,她退的急,却是未看到自己的裙裾被身旁之人踩在脚下,退至一半的她重心不稳,惊叫一声便朝着围栏之后倒去,“噗通”一声,一个人竟然就这般好端端的掉了下去!
那廊桥拱着,两边皆是栏杆,却有些狭窄,若是平日里带路的太监怎么都不可能将人带至此处,见商玦要走,边上的三人赶忙退在一边,那两个太监表情有些僵硬的在前,脚下的步子都变快了许多,商玦的表现仿佛看透了一切,实在是叫人心慌!
从头至尾,商玦也没有和那红衣女子说一句话,只留着那女子半曲着身子尴尬的愣在原地,那两个太监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了一瞬才继续往前走,“殿下请。”
可商玦只是看着前路,“带路吧——”
看这太监的称呼,眼前的三人也并非是公主,这样一比,商玦的位分比他们高了不知道多少,“闲杂人等”四字倒是可以用在她们身上,那红衣姑娘一边道歉一边抬眼悄悄望着商玦,面上的表情又是害怕又是疑惑,看起来楚楚可怜万分惹人疼惜。
那三人面生恍然,先前生气的姑娘尤其夸张的做了个大大的吃惊表情,而那红衣女子只是微微一愕然,又连忙福身一礼,“原来是燕国的世子殿下,家妹不知殿下身份,适才实在是得罪了,还请殿下海涵,我们三人在此处赏景,原不知殿下要来……”
场面一时冷清下来,而那带路的太监此时方才反应过来似得道,“几位小姐不得无礼,这位是燕国的世子殿下,是要去参加昭阳殿的宫宴的,并非闲杂人等。”
说着话笑着弯身一礼像是在赔不是,秋水般的双瞳又朝商玦盈盈一望,一颦一笑都是风情,那先前生气的姑娘退回一步,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商玦,至于那第三人,似乎有些怕生,犹豫许久也未说出一句,商玦看了那行礼的红衣女子一眼,眉头一皱并未说话。
那两个太监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欲言又止,后面的商玦和云柘也面无表情,见商玦没什么反应,那第二人又走了出来,“好啦,这里是内宫,这位想必是哪家的公子,你快回来,不得无礼。”说话这人一身明艳的红裙,妆容亦精致无比,举手投足之间十分得体,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来道,“这位公子,家妹得罪了,还请公子见谅。”
三人不知在说什么,听到这边动静慌忙转过身来,见是两个太监领着商玦和云柘而来,三人面色不由得微变,其中一人眉头一皱上前喝到,“好大的胆子,早就吩咐了不准闲杂人等靠近,你们怎么就过来了……还不快点退下!”
商玦面无波澜,云柘在旁已经开始无奈的挑眉,而那个两个太监仿佛不曾看到前面出现的身影,直直的将他们带上了廊桥,刚一上的廊桥,廊桥之上便有一阵香风迎面扑来,越来越近,便能看到那桥上站着三人,那三人皆为十五六岁的少女,各个华服盛装或淡妆或浓抹,由此三人明艳清秀各有不同,且单论容貌,每个人都生的上乘。
景致虽然美,可今夜这宫内并未安排游园,然而这处园子里的宫灯却都亮着,商玦一路走来看着这灯火阑珊的景致只当是赏景,可刚转过一道拐角,对面廊桥之上却出现了几个隐隐绰绰的身影,那身影衣香鬓影身段曼妙,一看便是女子。
内宫的花样商玦心知肚明,可他只是默默跟着并未拆破。
蜀国内宫多为园林建筑,期间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山石水榭更是数不胜数,那两个太监毕恭毕敬的走在最前,眼看着便将商玦和云柘带入了一处水墨园林之内,那处园子里皆是水榭,路也多为各式各样的廊桥,这样走去昭阳殿,至少要比平日里多一半的时间。
今夜进宫跟着的只有云柘一人,云柘跟着商玦多年,对他的一言一行皆是熟悉无比,见商玦皱了眉头他便知道不好,又看了看眼下走的这条路心底便有几分明白。
他不急,前面两个带路的太监也不敢走快了,这两个太监身着品阶不低的宫服,显然是内府较为得力之人,否则也不可能被指派来接他,可刚走出几步,商玦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从仪门通往昭阳殿的路弯弯绕绕有许多条,怎么走也能走过去,可一来夜宴时辰近了,二来商玦的身份也不可能去走辅道,这带路的自然就只能带最为宽阔精致又能最早到的路,可看着眼前的这条路,商玦从来从容闲定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现在时辰尚早,商玦一路慢行并不着急——
两个太监神色恭敬至极,又躬身一拜方才走在前面,蜀王宫建宫两百余年,从前又极是鼎盛,内宫不可谓不恢弘壮阔,除却前面处理国政的崇政殿之外,后宫的殿阁更是连绵不绝数不胜数,而那昭阳殿乃是蜀王宫举行最为盛大宫宴之所,修建在整个后宫的最东面,从内外宫分割的仪门到那里需要经过很长一段路。
昭阳殿?商玦眯了眯眸子,点头,“带路吧。”
商玦掀起车帘走出马车,便看到两个太监毕恭毕敬的走过来,“奴拜见燕世子殿下,今夜的夜宴在昭阳殿,奴们奉命过来接殿下。”
话音落下,马车已缓缓减速,待听闻,马车之前已有脚步声响起。
“主子,前面就到仪门了。”
外界或许有商玦色令智昏的传言,可反过来想,九座城池也未曾放入商玦眼里,那放入他眼里的会是什么呢,不论心底是叹为观止还是不以为然,明面上,谁都不能对他这个权势滔天的燕国世子不敬,包括蜀王在内——
马车里的商玦倒是寻常心态,九座城池的聘礼一出来,憋说这些宫奴了,便是蜀国的臣属都不的不小心谨慎,商玦能拿出九座城池做聘礼,其一可算是对朝夕诚心相待,至于其二,放眼整个大殷,可还有第二个国家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暮色时分,宫内的宫灯早早的就次第点燃,因为夜宴,来回的禁卫军和宫奴都比平时多了许多,然而不论是禁卫军还是宫奴,但凡看到那铁画银钩的“燕”字标识都会远远停下行礼,恭敬的态度比对待燕国的权贵还要谨慎——
云柘坐上车辕,马鞭一挥马车便走动起来,车轮声吱呀作响,不多时便到了宫门之前,许是今夜宫中有宴的缘故,宫门口停着大大小小的马车许多辆,眼见得带着“燕”字的马车驶来,周围人都识趣的让开了道,云柘也不客气,当先进了宫门。
带着燕国标识的马车停在公主府之前,可商玦却未接到想接的人,看了看天色,时辰的确不早了,而昭仁宫宣召朝夕入宫也正常,商玦点了点头,“那入宫吧。”
“殿下,公主已经提前入宫了,说是昭仁宫有诏。”(..)
第039章 忒不要脸
“这就是燕国仁善无双济世苍生的神佛世子啊……”
廊桥之下,阑珊的灯火之间,毫无预兆的走出两个身段聘婷的女子,此二人衣饰皆是华贵,身后不远处还跟着许多宫奴,一看便知身份不凡,而这二人商玦也并不陌生。
说话的女子一身粉蓝宫装,容貌清秀,一双凤眼与蜀王生的有两分相像,只是那面上的跋扈之意与她还显稚嫩的气质有些违和,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近,目光往那廊桥之下的湖面瞟了一眼,又轻哼一声,“什么仁善无双,什么济世苍生,眼下却是这般见死不救,今日若是她跌入湖中丢了性命,想必燕世子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半路杀出两个人来,还端正的拦在他们的去路上,商玦脚下微顿,云柘眉头一皱也停了下来,而身后廊桥之上跪着的两个女子在看到来人之时只是瑟缩一下,却是不曾起来,云柘挑了挑眉,总算有些明白了这场闹剧如何而起。
见商玦不语,那女子又上前一步,“世子就没有话可说?”
商玦面上半分波澜也无,眉头微皱的道,“十二公主此举何意?”
来人正是蜀国十二公主凤念歆,见商玦认出她她也不意外,反倒是微微挺了挺胸膛,“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看不过去罢了,看着有人落水你却过而不救,可见外面的传言根本就是假的,妄我父王还将你当做上宾款待,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凤念歆语气强硬,可一双眸子却左右闪动不敢看商玦,商玦微微眯了眯眸子,那跟在凤念歆后面的青衣女子走了出来,叹了口气道,“歆儿,不要闹了。”
凤念歆顿时委屈的转头,“十一姐,难道我说的不对嘛!整个宫闱都在传他是怎样怎样好的人,可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你看,他不救人,他眼里只有那个凤朝夕!”
整个蜀国,能被凤念歆叫做十一姐的只有一个人,一身青衣裙袂雅致的十一公主凤念芷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看向商玦,又一把抓住凤念歆的手道,“好了歆儿,今夜还有夜宴呢,父王等着我们和世子,去的晚了就不好了,这里的事……世子不会计较的。”
她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可却刚好能让商玦听见,见商玦面无表情,她似乎也有些急了,眸光一转,又看向那湖中,被云柘扔下水的太监果然是会些水性的,此刻两个人正拖着那早前的红衣女子往岸边来,那女子本来生的姣好面容,这一番落水折腾,早已狼狈不堪,加之她水性不好并非演出来的,此刻根本是奄奄一息花容失色。
凤念芷神色严肃,凤念歆却不听,一转眼看着商玦,面上的表情十分的嫉恨,“真该让世上的人都看看他的嘴脸,看他们是不是还那样喜欢他,各个都在说他的好,将他说的像神仙一样,可是神仙一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一个妖精一样的人……”
凤念歆言辞锋利,凤念芷不由得有些着急,一边想要拦着凤念歆不要再说,一边又拿眼风去看商玦,却见商玦仍然闲定从容可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之时立刻有些拿不准了,“歆儿,休要胡说,快给世子赔礼,我们还要去见父王呢……”
“赔礼?我为什么赔礼?!我才不要!”
凤念歆排行十二,乃是蜀王最小的女儿,今年也不过才十三岁,年纪小不懂掩藏,这股子跋扈劲儿便显露无疑,凤念芷的几句话更不可能让她安分下来,哪怕知道商玦地位极高,哪怕知道蜀王也忌惮商玦,可凤念歆仍然能不顾一切的和商玦对着干!
凤念芷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自己上前两步,“世子殿下,实在是多有得罪了。”
商玦下颌微抬,“都说蜀国重礼,可孤此行实在失望。”
他表情无波,语声沉肃,简单一句话直直听得凤念芷眼皮一跳,她心头一慌不知如何接话,凤念歆却冷哼一声,“世子这话是何意,是在说我们不重礼……那世子怎么不说凤朝夕……她没有半点功劳就得了封赏,还……还是赵国公子的弃妾……她……”
凤念歆一双眸子眼神忽闪,明知道自己的闹剧被商玦看穿却还是不甘心示弱,想了半晌便只得揪着朝夕的过往说话,可她话刚说完,十多步外的商玦忽然气势一变,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喉咙,她只觉得咽喉处一阵剧痛,随即便再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