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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久久立刻舍了这坏掉的马车,提起裙摆,就登上了百里煜华的车,“小女子多谢郡王搭乘之恩,不然今日只能暴晒街头了。”
  一上车,望着车内那如诗似画,绝美艳华的男子,慕容久久就忍不住满是鄙夷的道。
  百里煜华毫不客气,伸手就掐过了她白皙的下颚,故作恶狠狠的道:“果真是三天不见,长本事了,如今都敢这么跟本郡王说话了?”
  “疼……”
  慕容久久皱眉低叫了一声,百里煜华立刻松了手。
  皱眉道:“还不是你,想见我就见我呗,干嘛平白毁了我家一辆车?”
  “我愿意。”
  百里煜华抿嘴一笑,才发现这丫头今日竟是细心装扮,配着这古灵精怪的表情,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灵气好看。
  但百里煜华却故意毒嘴毒舌的鄙夷道:“本来就不俊,怎如今又丑了几分?”
  “有多丑?”慕容久久干巴巴的瞪眼。
  百里煜华故作斟酌的道:“在本郡王的眼里,自是丑的不堪入目,不过跟街边的乞丐比起来,勉强也称的上貌美如花了。”
  慕容久久嘴角一抽,想着,这人见面不损她两句,就心里不平衡吗?
  “对了,那日还没有谢谢你的酒,虽说我酒量不好一杯就倒,但终归是绝顶的佳酿,我这辈子都没喝过那么令人酣畅淋漓的酒。”
  想起那酒的滋味,慕容久久便忍不住的咂了咂嘴。
  百里煜华含笑看着她陶醉的模样,慵懒优雅的姿态,像极了一头刚睡醒的猛虎,尽管样子很美,却也遮不住他隐在暗处的锋利獠牙。
  “那觉的本郡王待你可好?”
  慕容久久笑着敛去了她的真实情绪,点头道,“自然是好。”
  “那就安心做本郡王的眼中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若改日被我发现,你对我有半分异心……”
  “不会有那一日的。”
  慕容久久淡淡打断了百里煜华的话头,又道:“久久何其荣幸能做煜郡王的眼中人,必然遵从一心,但久久只求,待来日,煜郡王的厌弃了久久时,求你让我可以自由来去。”
  百里煜华闻言又笑了,但这个男人的笑,永远是用来迷惑人的,其中的惊心动魄,也唯有被他注视的人能感觉到。
  “好,我应你。”
  许久,他淡淡的道。
  慕容久久勾唇一笑,这时,近在咫尺的百里煜华,忽然亲密的凑上前来,竟淡淡的划过了她白皙的颈项。
  赞道:“看来这几日你也不算浪费了本郡王的一堆好药,比上次见你,白嫩了许多。”
  慕容久久不好意思一笑,不错,这几日徐嬷嬷几乎夜夜都会安排她泡药浴,然后推拿塑体。
  浑身的肌肤,更是如剥了一层壳一般,柔滑了许多,还伴有一种凝结在肌肤上的体香,若有似无。
  “谢煜郡王赞赏。”
  “久久,你可知今日,你家主母可在牡丹会为你摆了一场好戏?”这时百里煜华提醒般幽幽的又道。
  慕容久久不屑的撇嘴,“她那点好戏,我老早就看出来了,又岂会惧了她。”
  “果然是本郡王看重的人,”百里煜华眉目好看的笑着,琉璃般的眼眸,溢彩生辉,“既知是好戏,那就好好的唱,唱好了有赏,唱不好——有罚。”
  “哦?那我可要等着郡王的赏赐了。”
  慕容久久立即一扫阴霾,又笑弯了唇。
  “这么有信心?”
  “自然。”
  这时,马车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才发现,已经到高阳长公主府的大门前。
  “你不参加牡丹会吗?”
  慕容久久见他没有下车的意思,问了一句。
  百里煜华不屑一笑,“你觉的本郡王会跟一群女人挤着看牡丹吗?”
  “不会。”
  慕容久久果断的摇头,然后转身就要自己下车,却被百里煜华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等一下,你的朱砂刚才刮花了,我在帮你点点。”
  “嗯,什么?”
  慕容久久无知无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就见百里煜华已经从马车的内阁内,取出了一盒朱砂,和一只毛笔。
  看他这架势,慕容久久立刻取笑道:“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车上怎么还备着女儿家才用的朱砂。”
  百里煜华一手拿着朱砂,一手拿着笔,抬眉看她,“谁说朱砂只准女儿家用,男儿家就不能用了?”
  车辆外,护卫阿轩闻言,不禁嘴角一抽。
  他家主子的朱砂,可不是谁想用就用的,通常主子的朱砂笔一划,不知多少人头都要悄然落地。
  说那是血做的都不为过,可如今,主子居然用那来为慕容大小姐上装!
  宁儿就坐在阿轩的身侧,这一路上她就提心吊胆,百思不得其解,小姐什么时候跟煜郡王的关系,居然这么好了?
  “咦,那不是煜郡王的马车?”
  “煜郡王也来参加牡丹会……”
  各种声音中,掺杂着各种惊异,还有各种说不清的畏惧与惶恐,毕竟百里煜华的名头可不是叫出来的。
  此刻苏氏母女也刚下车不久,正在门口与相熟的贵妇们寒暄,慕容子妍回眸,就见煜郡王的马车已经停在了不远处。
  对于这个传说中的笑面阎罗煜郡王,除了他嗜杀成性的传言外,其实更多的则是他冷傲尊华,倾城盖世的容貌。
  只是究竟有多盖世,谁又敢真的去细看,但慕容子妍却有点小小的期待,她紧紧握住了袖中的小手。
  一时间,高阳长公主府的门前,鸦雀无声。
  第031:马踏群花
  但是,下一刻,跳下马车的,却不是那传说中的笑面阎罗煜郡王,而一个青粉色,娇嫩的倩影。
  仔细一看——
  “慕容久久。”
  慕容子妍不下意识皱起了眉,她怎么会从百里煜华的马车上下来?
  “慕容久久,你怎么会……”
  说起惊讶,苏氏绝对不亚于慕容子妍。
  听着她们母女的低呼,周围一干贵妇也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这从煜郡王马车上下来的人,居然是相府的大小姐慕容久久。
  一双双探究打量的目光,登时齐刷刷的都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慕容久久始终不动声色,沉静的小脸上,在不复刚才在车内的巧笑嫣然,她上前淡淡解释道:“刚才半道上,久久乘坐的马车的车轴断了,正巧煜郡王的马车路说,说是看在父亲的薄面上,便载久久半道。”
  原来如此,看在父亲的薄面上。
  慕容子妍惊异的心态,这才稍稍恢复了平衡,暗道,这慕容久久也不知是好运,还是厄运。
  “大姐跟煜郡王同乘一辆马车,可有冲撞了郡王?”当着众人的面,慕容子妍做出一副娇婉亲密的样子,关切道。
  慕容久久暗自恶寒的撇了撇嘴,“煜郡王为人心地仁慈,又宽宏大量,又岂会与我为难,二妹多虑了。”
  心底仁慈,宽宏大量?呵呵,这样的评价,放在谁身上都行,唯独放在百里煜华的身上,怎么听怎么别扭,但谁有敢反驳说不是呢。
  苏氏这时也放下了心,将全部都归到了相府的薄面上,并没有多想,反而在众多官家贵妇的面前,微微昂了昂头。
  这时,慕容久久明显感到了一股锐利的目光。
  “慕容久久,听说你前几日被睿王和楚世子连续两家退婚,如今你也算残花败柳,居然也敢到高阳长公主的牡丹会上招摇过市,也不怕丢人现眼。”
  一声冷哧传来。
  就见工部尚书夫人,陈氏的身边,正站着一名满面挑衅的少女,而这个女子,在慕容久久不多的记忆里可是常客。
  此人正是,苏氏的母家,工部尚书府的嫡女,慕容子妍的亲表妹苏芸芸。
  这个女人,过去没少明里暗里的欺负过她,虽然记忆已经久远,但慕容久久依旧对这个没什么脑子的女人,充满了厌恶。
  “我是不是残花败柳尚不足论,既然高阳公主的牡丹帖子上有我的名字,我便来得,倒是表姐你,公然这么大呼小叫的,着实失了身份,没得还以为乡野村妇在此闹事呢,”慕容久久直接冷笑。
  苏芸芸闻言,立刻面色一愣,恐怕她还没想到,这个过去她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想怎么讽刺就怎么讽刺的女人,今天居然敢顶嘴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你这个臭丫头……”
  “芸芸,不得胡闹。”
  尚书夫人陈氏见女儿有发怒的迹象,赶紧将她拦了下来,此事不过绿豆大点的事,若是在高阳长公主府的门前闹开,旁人笑话的只会是她们。
  苏芸芸虽满面不甘,但也只得作罢。
  但为此,周围看着的众夫人小姐们,在望向慕容久久时,难免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的审视。
  尤其几个与苏芸芸交好的闺秀,见慕容久久虽穿着一般,但肤白若雪,眉目又生的实在精致,周身还流转了一种,卓然不凡的韵味。
  心中立刻都生出了几分不服。
  若慕容久久是名满京城的才女,也便罢了。
  可一想到她被两家权贵连续退婚,将来的下场不会太好,居然还生的这样好看,分明就是个狐媚子。
  几分不服,转瞬又化作了嫉妒。
  她们假意劝道:“芸芸,你又何必跟这样一个人计较长短,她被两家连续退亲,必嫁不得高门,顶多就是妾,你跟一个妾争,不是平白降了身份。”
  “就是,被两家都看不上的残花败柳,居然也敢点着朱砂出门,真是丢人,相府主母怎也不管管。”
  “管得了吗?听说她是个大字不识的,琴棋书画就更是一窍不通……”
  “真的,怎么这么笨……”
  几个立刻当笑话似得,笑开了,苏芸芸听着这些帮腔的讽刺,立刻就不气了,满面挑衅得意的就看着慕容久久笑。
  “小姐!”